三個月的時間一晃既過,而這三個月來杜審肇跋扈依舊,與孫春明的矛盾一日勝過一日,卻也休提,但總還勉強算得上安穩。
而這三個月中,孫悅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郭無為的回信,再由他寫了信遞迴,真好似個筆友一般,只是卻沒人知道他們寫了什麼,甚至知道此事的也不過寥寥數人,連慕容嫣也是只知他最近神神秘秘,還道是在外養了女人,為此大吵一架。
其餘的暗中謀劃倒也進行如常,終於在三個月後,洛陽迎來了西北諸藩派來的使團,孫家所磨的刀,終於算是到了。
收到消息的孫悅自然從軍營連忙趕回,與慕容嫣問詢道:「各族派來的都是誰?」
「倒也都是熟人,尤其是党項派來的乃是銀州防禦使李光儼,據說李彝興近年來愈發老邁,他們銀州一脈已是党項內部僅次於夏州党項的大勢,換句話說,人家相當於党項的二號人物了,更說是對你推崇備至,特意為你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之間有什麼私相授受呢。」
「銀州防禦使親自入宋,那我這面子還真是夠大的了,他就沒提什麼比的要求?」
「他說你曾答應他教導他那個兒子,如今他把他那兒子也給帶來了,想要留在你身邊跟你幾年,也頗有些送質子的意思。」
「送質子讓他儘管送到開封去,送來洛陽算是怎麼回事兒,四歲的小娃娃能學個屁的東西,他這是跟我政治投機,想讓我影響三大王,助他奪取党項大權呢。」
孫悅雖然是世人眼中的少年天才,但他其實從來就不相信所謂天才的說法,他自己是怎麼回事兒誰能有他自己明白,三歲開車四歲打槍,九歲精通所有體育運動,那是只有金小胖才能幹出來的事兒。
「李光儼這些年來與咱們合作的最是緊密,而銀州又是大宋與党項之間的門戶,便是多多扶持於他,又有何不可?」
孫悅聞言笑而不語,只是道:「我心中自有分寸,那孩子真要是能常年留在我的身邊也是一件好事,我比較在意的是,歸義軍來的是誰?」
慕容嫣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了。
「真是那小白臉?你們……見過面了沒有。」
「你對曹大哥總是有偏見,國家大事,能不能正經一些。」
「真見過了?可惡,我告訴你,最近這段時日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着,不許再隨意出門浪了。」
「…………」
卻也在這個時候,迎面便看到那曹破虜笑容滿面的上來,施禮問好,他自然也不好對人家冷麵以待,偷偷瞥了眼邊上的慕容嫣,發現她面色微微坨紅,兩個眼睛似乎也比之前略亮了一些,微笑着跟他對了一個眼神算是打過招呼,心中更是醋海翻騰,可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問道:「去開封見過官家了麼?聊的怎麼樣。」
「官家對歸義軍很是支持,如今水泥的製法已經到手,家父也已經正式請旨要來洛陽養老,封河西王,這些年我們歸義軍與沙洲回鶻作戰屢屢得勝,近況已經大改,還真是要多謝孫兄相助,孫兄之恩,我歸義軍上下永不敢忘。」
說着,曹破虜特別謙遜的給孫悅又行一禮,而孫悅則將慕容嫣拉到自己身後,擋住兩人的視線,笑道:「嚴重了嚴重了,歸義軍都是民族英雄麼,應該的應該的,以後歸義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跟我們父子說,不過路途遙遠還總麻煩您這麼跑,多不好意思啊,下回有什麼事兒你隨便派個人來入宋就是,您自己就別來了。」
慕容嫣在他身後狠狠掐着他後腰擰了兩圈,疼的他直冒汗,卻依然擠出一個微笑。
而曹破虜聞言,又見孫悅這神態,自然更是苦笑不已,這誤會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偏偏卻是沒法解釋,也只好尷尬的笑笑走掉。
慕容嫣道:「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自家的好羊肉,當然要看得緊一些,才能不被狗叼走。」
慕容嫣聞言氣哄哄的就一腳踹到孫悅的屁股上,踹了個狗啃泥,然後甩了臉色就走了。
正好碰上李光儼和趙光美手挽着手從府衙後面出來,見孫悅頗為狼狽的爬在地上,一時間都有點懵。
「悅哥兒,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孫悅連忙麻利的站了起來,暗道一聲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