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蒙上淺淺一層綠色照在韓德讓的桌上,而他本人,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坐在陽光與陰影之間的位置上,喝酒。
門被推開,孫春明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坐在了陽光明媚處。
韓德讓微微抬頭,笑道:「雖然我也讀了些書,但我爹卻是武夫出身,我,武藝不弱的,你現在單獨來見我,不怕我突然發難,殺死你麼?」
孫春明聽後心裏一慌,卻還是淡淡道:「不怕,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其實他特麼的就是忘了,因為韓德讓給人留下的歷史印象太文雅了,不自覺的就忘了,這貨沙場上也是猛將型的。
韓德讓聞言不由在嘴角掛起了一絲嘲笑,不過似乎是想了一下,也就收回去了,淡淡道:「你是來殺人的,還是來勸降的。」
「沒想過殺你。」
「哦?呵呵,那我真應該感到榮幸了,我差一點就害死了你們父子,你們居然還有心思招降?這心是得有多大啊。」
「換個人,早就切碎了餵狗了,可是,你值這個代價。」
韓德讓搖了搖頭道:「謝謝你們爺倆這麼看重我,不過,我是大遼皇帝的家奴,生於遼,長於遼,也從沒想過背叛遼,動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我死在你們手裏,我們韓家在遼國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這已經是我為大遼,為韓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你們父子倆對我倒也還算不錯,我就不和你動手了,殺了我吧。」
孫春明難以置信地道:「可是你是漢人,而且在遼國,你是奴才,在大宋,我讓你當士大夫。你以為這幾日我為什麼讓你滿洛陽的亂轉?我就是想讓你看看,什麼是人過的生活?你跟着呂蒙正審過案,你應該知道,就連被告,都是站着受審的,我們是人,我們有尊嚴!」
韓德讓面上閃過一絲猶豫,堅定道:「可能是,我生不逢時吧,多說無益,動手吧。」
人的人格,大半來自於他所受到的教育,你不能指望着跟你有不同教育背景的人跟你有一樣的善惡標準,人家韓德讓是奴才不假,但實話實說,耶律賢對他們韓家不錯,是拿他們當自家人的,不然他爹也不可能在之後的幾年中升官跟開掛似的。
封建社會是沒有國家的概念的,民族概念其實也有點淡薄,這年頭講究的是家天下,按照一般價值觀,孫悅父子忠於的應該是趙宋,那麼韓家父子忠於耶律遼,自然也沒什麼問題,況且耶律賢還是一位主張善待漢人的皇帝。
事實上契丹對燕地漢人,還算是不錯的,是,在蕭後之前漢人都是奴才身份,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都很低,可是那又怎樣,整個滿清時期漢人都是奴才身份,即使是此時的契丹,在對待漢人的問題上放在整個歷史長河中都算是比較好的了。
耶律阿保機本人就是靠着漢人起家的,他擄掠了至少五十萬的漢人人口,但死的人很少很少,他甚至剩下自己的口糧給這幫奴才吃。
對比一下,康熙遷海,死者十之七八,多數都是餓死,還有些直接就是清軍殺死的,結果施琅叛鄭,消滅了最後一個漢人政權,好像也沒人罵他漢奸,而且還有康乾盛世的說法。(我一直很納悶施琅為啥不是漢奸,而且還立碑修廟了。)
至於蕭後以後,說實在的人家待燕地漢人比宋朝自己對川蜀同胞都要好一點,當然,現在沒了韓德讓,鬼知道遼國歷史會發展成什麼樣。
所以總而言之,韓德讓這樣有氣節的人,有尿性的人,一旦他認準了所謂的忠君愛國,幾乎就是說不動的了,更何況人家在幽州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對此,孫春明也無能為力,他雖然是穿越者,但他並沒有學會虎軀一震這種bug般的超能力。
「我還是那句話,不會殺你,你去南詔吧,一身本事,去幫着建設建設邊陲之地也是好的。」
韓德讓深深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回你是肯定回不去了,但讓你們父子分離,卻是也是我們不好,正好你父親也在,讓他陪你說說話吧。」
韓德讓終於動容了:「你就不怕我趁機向大王傳遞什麼情報?」
「既然敢讓你看,就不怕你傳,我還告訴你,洛陽城會一天比一天繁華,我們的裝備也會一天比一天繁華,或許現在大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