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
塵埃落定,伴着賭坊的沖天火光,孫家一家人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的坐在一塊吃個好飯了。
「諸位,這一個多月以來擔驚受怕的,辛苦各位了,來,滿飲。」
老曹笑笑道:「春哥兒說這見外話幹啥,再說我們也沒做什麼,有啥好辛苦的。」
「正要跟你們商量點事。」
老方道:「春哥你有事說就是,咱們之間還商量啥。」
「是這樣,昨天二大王來找我,讓我當他的支使,我答應了,以後家中生意上的事,我可能就會過問的少一些,老曹,豐樂樓那塊你就多擔起來一點,老方,水泥那邊就交給你了。」
「春哥兒,你不是說不想當官麼,怎麼改主意了?」
孫春明笑笑道:「這次的事咱們搞的有點大了,二大王找我聊了足有兩個多時辰,實在是有點盛情難卻了,況且這次二大王也的確是有誠意,之前他找我當的是曹官,這次卻是支使,我覺得也還算不錯,這次的事讓我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外力不可靠,打鐵還是得自身硬一點才行。」
孫悅皺了皺眉道:「支使?這二大王還真是下了本錢呀,所以爹,您要去給他當幕僚了?」
支使的職權跟掌書記相同,如果是進士出身就叫掌書記,非進士出身就叫支使,官級不高但實權很大,主要負責趙光義的文秘工作和應酬等日常事務,類似於後世的領導大秘,在整個開封府中地位僅在判官和推官之下,可以說是幕官之首。
說真的,趙光義誠意給到極限也就是這樣了,再往上他說了也不算了,這崗位上干幾年之後外放地方當一任知府一點難度都沒有,如果趙光義順利繼位的話,憑這樣的出身混到宰相都不是不可能,不得不說他這次對孫春明是真的上了心了。
當然,人家這麼有誠意的邀請你,你如果還拒絕那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所以孫春明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這樣的一個出身,孫春明身上也就打下了鐵杆的烙印,如果趙光義不是皇帝而只是個官的話,他這輩子都是趙光義的人了,沒有任何改換門庭的可能。
對此,孫悅只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經過了這件事後,他已經成熟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麼憤青了,燭影斧聲這事,能改就儘量去改,改不了他也不會強求了,家裏有老爹死抱趙光義的大腿,就算自己以後真干出什麼趙光義容不下自己的事,最少也不會牽累全家,也就不再反對了。
事實上現在的他們也沒資格反對。
而與此同時,魏府,卻也迎來了一個極為特殊的客人。
「僕射近些時日來可是越發清減了,您可是咱們大宋的棟樑,要注意保重身體呀。」
魏仁浦無奈的苦笑,看着眼前正在給自己點茶斟水的趙普,一時間居然還有一點受寵若驚之感,還真有點不得勁呢。
雖然官職上他是尚書右僕射,而趙普只是知樞密院事,但誰才是真宰相他自己心裏還能沒點數麼,他跟趙普一向都沒什麼交集,一個是樞密院出身,一個是趙匡胤的幕僚出身,倆人之前在這之前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怎麼今天突然大冷天跑來關心自己身體來了?
「趙樞密日理萬機事物繁忙,怎麼有心思來看我來了?」
「魏僕射德高望重,我這個做晚輩的來看看也是應該的麼,另外魏僕射,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誰?」
「孫悅。」
「哦?趙樞密打聽他?可是在樞密院中有過接觸了?」
「啊,接觸了,何止是接觸,簡直是印象深刻呀,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不能相信這世上竟有人能早慧到這等地步,年紀雖小,但才學手段卻俱是上等,尤其是聽說他跟三大王的私交還非常好,真是驚到我了啊,二十年後,必是朝中宰執啊,聽說,他是您教出來的?」
魏仁浦多精明一個人呀,馬上就聽出了趙普的意思,道:「倒也談不上是教,這孩子父親的偏房夫人與我有些淵源,所以跟他總有些接觸,我不過是指點過他一點兵法之道而已,正所謂璞玉也需大匠雕琢,這樣的一塊良才美玉,我貿然去教,怕給人家教壞了。」
「哦?這麼說魏相與他並無師徒之實了?」
「絕對沒有,這孩子於用兵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