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孫春明一手提溜着孫悅,一手拎着好不容易淘弄來的珍惜禮物,低三下氣的去沈義倫家道歉去了,小孩子打架麼,其實也談不上什麼誰對誰錯,不提沈義倫宰相的身份,光說他那兒子被孫悅陰了兩下,鼻骨都被打折了,這事他們家就屬於理虧的一方,說實話本來心裏還真挺忐忑的。
好在,三流網文中的那種情節並沒有發生,沈義倫也並沒有因為他兒子被打而做出什麼反派的舉動出來,笑呵呵地就把這一頁給翻過去了,還讓孫悅和小沈倆人互相行了禮,起碼錶面上裝出了一副不打不相識的樣子,晚上更是熱情地留了他們父子倆在家吃飯,席間與孫春明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對孫春明的才學尤其是經濟方面的過人之處更是推崇備至,極力邀請他來三司幫自己,甚至還許了戶部度支的位子要舉薦他,不過卻被孫春明給婉拒了。
總之吧,這一晚上可以說是和諧的一嗶,賓主盡歡,若不是最後告辭時,小沈兄弟趁着擁抱的的機會狠狠錘了孫悅的後背兩拳頭來表達他的惜別之情,就跟普通的老朋友之間串個門沒什麼兩樣。
扶着醉醺醺的孫春明回了家,正打算洗洗涮涮睡去,便見老方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春哥兒,出事兒了。」
孫春明噌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城南發生火併,三百多人規模的械鬥,已經控制不住了。」
孫春明腦子一懵,「械鬥?傷亡如何?」
「還不清楚,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械鬥了,而是……我是怕有人渾水摸魚啊,若是再有人放一把火,徹底亂起來,那……」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自明,莫說古代,現代也差不多,街面上亂起來又沒有警察,不發生打砸搶事件才是奇蹟,生活在五代十國的百姓,誰還沒二兩脾氣,誰家還沒兩把能殺人的兵刃,那將是一場屬於暴徒的盛宴。
孫春明嚇得酒都醒了,呲溜一下就跳下了床:「怎麼會這樣,快,孫悅你去慕容家府上去找慕容延卿,讓他出巡防營,老方,把你能叫的來的人全都叫來,無論如何不能讓事態擴大了。」
眾人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一時間雞飛狗跳,慌的一嗶。
這時候,開封府胥吏不足,尤其是捕快不足的弊端就顯出來了,雖然老方也安排了人巡夜,但畢竟這幫人不是專業的,開封城這麼大,哪塊應該重點看顧,哪塊隨便意思意思就行,他們完全不懂,要不然他們也不至於都打成這樣了才得到消息。
其次,老方這幫人畢竟還是散漫了些,家裏住東邊西邊北面南面的都有,大晚上的就算老方再怎麼有號召力,一時半刻的也不可能把人都叫齊,真要是等人齊了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而巡防營雖然能用,但那本質上其實還是軍隊,屬於虎捷軍的編制,而任何一個朝代,大半夜的想要調動軍隊,尤其是這種京師重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樞密院這時候都已經下差了,慕容延卿就算是有心想幫忙都拿不到調令,說實在的這也就是宋初,要是換了宋末這手續沒個三四天都甭想拿到手,至於趙光義的內殿班值,呵呵,他們壓根連想都沒想,與其說孫春明這是讓孫悅去搬救兵,不如說是找個由頭把他支走,不想讓他去現場。
孫悅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當即道:「讓曹伯伯去吧,我去找趙普,事急從權,有他的手令好歹也能有個交代。」
說着,孫悅跨上他的小毛驢,揚鞭就走,至於為啥他不騎馬?當然是因為他還不會啊。
「驢兄啊驢兄,我父子倆的身家性命可全都交給你了,雖然你是一頭驢,但我相信你也能像馬兒一樣跑出個英姿颯爽,駕!」說着孫悅狠狠用鞭子抽打那小毛驢的屁股,好懸沒把自己給周下來。
好容易到了趙普家門口,孫悅的大腿已經磨的火辣辣的疼,那小毛驢一個急剎車,他一個掌控不好啪嘰就摔了下來,摔的渾身上下無處不疼,滿臉血呼啦的,卻也顧不得了,連滾帶爬的就砸向了趙普的大門:「師父,師父救命啊師父,快救命啊。」
趙普的府上,自然是有門房有守衛的,出來一看,好懸沒認出來他。
「孫公子?這大晚上的,您這是……」
「我有急事,救命的急事要見師父。」
「那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