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做鬼一樣鬼鬼祟祟地逃離了,而洛七也在滿臉的口水中迷迷糊糊醒過來,將剛剛的事忘了個乾淨,只依稀記得誰在碎碎念說要好好保護自己,千萬不能死,說得好像她會自己去找死似的。
她準備擦擦臉,卻發現手裏多出來了一包東西,挺小巧的布袋子,是一包瓜子,有葵瓜子,西瓜子,南瓜子,以及不認識的瓜子……什麼情況?
昏死之前看到的那頭銀狼還在,吐着舌頭說着她聽得懂的話,「小七,小七。」
腥氣沖鼻,洛七真想再昏過去一次,用最微弱的聲音道,「你你你……能不能麻煩稍微離我遠點,熏死我了……」
銀狼真的聽話離遠了些,繼續一副忠犬狀,「小七,你怎麼了?沒事吧?」
洛七大口呼吸了新鮮空氣,這才敢認真打量起對面的銀狼來。
銀狼蹲着身子,比現在的她高出一半,銀灰色皮毛光澤柔順,就一隻狼而言,那張臉還是挺酷的。不過可惜的是,它是只獨眼狼,右邊那隻完好的眼睛泛着綠光,像顆湖水綠的寶石,而另一隻眼睛卻是灰色的,就像眼珠子上面被人為地蒙了一層灰霧。仔細地看,那些霧氣似乎還會動,向內打着漩渦漸漸深入。
她着魔似的伸出手,大着膽子摸了摸,銀狼渾身一抖,似乎不願意被她發現,但她還是摸到了皮毛下掩蓋着的傷疤,原身與銀狼相遇的畫面都出現在了眼前。
原來,銀狼一直都是小姑娘的保護者,應該都是以前為了救她留下的傷,「痛嗎?」
銀狼呲着牙,似乎沒見過溫情派的她,「小七你沒事吧?還記得我不?」
「嗯,你是銀狼嘛。」洛七順口一答,看着周遭的環境。
狼谷四周隱隱被墨山環繞,而平地之上除了狼還是狼,來來往往的那麼多,居然真的沒一條狼對她這個「人」表示出一點特別的興趣。看來,她是真的重生了,被狼養大,所以它們才會把她當成自己狼,所以她才能跟銀狼溝通——咦,好奇怪,她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她不是剛剛才穿越過來嗎?
「小七,小七!」
「幹什麼?」洛七嚇了一跳。
銀狼擔憂地看着她,「你怎麼了?難道是剛剛腦子撞暈了?幸虧沒流血。」
洛七摸了摸額角的拱起,還有點痛,「嗯,沒事了。」
「早跟你說不要爬上去,外面都是人,你又不喜歡,那就待在狼谷不是很好嗎?」
洛七抬頭,望着離自己最近的那面山,「外面有人,我當然要出去。」
銀狼暴躁地踢了一下沙土,「人有什麼好?小七你從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雖說只是想出去看看,但你不是說人不怎麼樣,就我們倆很好嗎?」
「那是因為我從前太小,還不懂,我突然開竅了。你別忘了,我本來就是人。」洛七摸摸它的頭,果然挺柔順的,「以後你就跟着我好好混,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還給你討一群母狼做老婆。」
不知銀狼想到了什麼,聽她說這些居然乾嘔了好一陣,半天才恢復過來悶聲道,「我才不要!太噁心了。」
被他逗得撲哧一笑,洛七嘀咕道,「難怪你會跟我混,原來你審美觀這麼奇怪,好這口。」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猛地低頭:還好,小屁孩的腰上圍了條虎皮裙,先前她摸到的就是這個毛茸茸了。
至於光溜的上身——那就假裝沒看到吧,這具身體還小,周圍又全都是狼,將就下,等會就去找點葉子神馬的遮一下羞就行了。狼谷里溫度適宜,有溪流從山澗流下貫穿整個狼谷,水質清澈,清甜可口。就生存而言,眼下什麼都能將就。
但她是一定要出去的,開什麼玩笑,難道要她跟一群野性未馴的大灰狼過日子?她還沒那個勇氣,而且野外各項條件太苛刻,絕對不會適合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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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出去!立刻馬上!
洛七扒拉着面前索然無味的肉乾,再狠狠地咬上一口,呲牙咧嘴,面目猙獰。
跟自己默念了一千次要堅持,可是心裏卻住着馬教主在一遍遍地咆哮。
002 忠犬銀狼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