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後,花大叔忽然給她拿出幾張半截紙頭,「你之前說的那種鏤空花樣,是不是這樣?」
洛七驚訝地接過來,那是幾張很潦草的圖樣,有簪子頭和耳飾的細節圖,都是鏤空花樣,像剪紙一樣的富貴花開或者繁花似錦,還真跟她想像中的樣子差不多。
沒想到花大叔真的有幫她試!她感動地抬頭,花大叔卻一臉的惋惜,「這些都是我方才隨手畫的。說實話,你的想法不錯,很新奇,但功能不明確,這樣的東西是不會有人敢嘗試的。」
見她不太懂,花大叔便解釋道,「既然是簪子,就該是簪子的樣子,一味的鏤空花樣,再如何也翻不出花來;假如是圖個新鮮,有薰香作用,但只用普通香料的話,香味很快就會沒了,這支簪子便失去了價值。」
洛七知道花大叔是在給她第二次機會,思索道,「那在裏面加個活扣呢?客人可以定製自己喜歡的香料。」
「簪子和耳墜都要精巧,加活扣的話會顯得累贅。」
洛七竭盡全力地快速思考着,「如果不能更換香料,那這些便可以做成應季供應的限量版,隨着花季出對應的款式,而且保證花樣絕不重複。至於鏤空球,如果只是薰香的功能,那也可以把球放大,加個活扣,大小隨意,小的可以掛在身上;拳頭大的話,系在帳子上也顯得精緻好看。」
花大叔沉默了一會,便問她,「你說的活扣,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洛七便描述起了前世各種女式包上面的搭扣,沒想到每次只說一下大致式樣,花大叔馬上就能畫出草圖,也立刻能想到些別的用處。見他高興,洛七便使出了渾身解數把前世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講給他聽。
一大一小相談甚歡,很快就到盧家村了。花大叔似乎激發了許多想法,忙着要回去畫花樣,馬車還沒有來得及停穩就立刻跳下去了,甚至來不及跟洛七說一句告別的話。
洛七知道自己也算盡力了,便很滿足地回家了。
她提着藥正準備直接繞進後院,沒想到門口見到了車轍印,「難道是盧正回了?」
盧正上一次在家幾乎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她不由有些意動,躡手躡腳地湊近聽着裏頭的聲響。
盧婆子一直都在絮絮叨叨,自然是在極力控訴洛七的種種惡行,什麼不聽話,經常忤逆她,經常藉機打她什麼的。還說她行為古怪,大冬天的居然讓母雞生蛋了。
這些洛七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控訴,她聽得自然無聊,正準備離開,忽然盧婆子說起了滿娘的病,要盧正休妻。
洛七倒是很期待盧正能夠答應,但可惜的是,盧正壓根沒有搭理他娘,大概是因為盧婆子絮絮叨叨的主題太不明確。
再過了會,盧婆子居然控訴起了盧正,好像是說他把什麼鐲子給了狐狸精。
洛七正覺奇怪,忽然便聽到了個嗲到人心裏去的嬌媚女聲,「正哥,你看,你娘這麼生氣,人家……人家還是走好了……嚶嚶嚶……」
緊跟着便聽到一陣衣服悉索之聲,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脂粉味,洛七避之不及,竟然直直對上了。
裏頭出來的是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脖子上圈了件狐皮圍脖,胸前露出半邊雪白肌膚,鼓脹的胸口被擠出深深的溝壑,一看便不是出自良家。她靠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着洛七,翹起塗滿鮮紅蔻丹的指甲指着洛七,「喲,這是哪來的小丫頭。」
洛七想到後院的滿娘還不知見了沒,心裏便有氣,面上反而露了笑,學着她的口氣道,「喲,原來是盧大哥回來了,不知這位是哪個阿姨?」
盧正追出來,見是她,不由微露尷尬,「原來是小七回來了……咳……」
那妖嬈女人便不樂意了,跟蛇一樣攀上盧正的脖子,扭着身子嬌嗔道,「正哥,你看嘛,她在欺負人家,人家哪有那麼老……還非要叫人家阿姨……」
「不是阿姨啊?那你叫我阿姨?」
「臭丫頭!」
洛七無視她,「我給滿姐姐熬藥去了。」
「你給我站住!」盧婆子叫住了她,趁着盧正在家,好容易在她面前挺直了腰板,擋了她的去路,打算趁機教訓一頓,「盧六爺都不在這了,你哪來的錢給那賤人買藥?」
洛七冷冷道,「我今天在鎮上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