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陰鷙男人揚起馬刀,循聲仰頭一看,面色大變,「這上頭怎麼會有個女人?」
洛七想到花叔已經死於他手,心中冰涼,一時憤怒不堪,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三頭六臂,一時又想到眼下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恐懼戰勝了一切,她開始自暴自棄地做鴕鳥,反正她抱着樹幹不打算撒手。
「原來跑到上頭去了。」刀疤漢瞟了一眼,解釋道,「這是正哥的新歡。」
陰鷙男人殺意頓現,「她都聽到了,留不得!」
「慢!」盧正帶着一字眉和癩皮頭氣喘吁吁地跑來了,「慢點!我說怎麼還不見你們回去,原來是碰到陸連了。」
「就知道你捨不得這丫頭,還好攔住陸連了。」橫胖子瓮聲瓮氣道,膽子有點小,一直強迫着自己不要去看地上那頭顱。
刀疤漢聳了聳肩,「也不可能老在這守着,難不成把樹給鋸斷?」
陸連便是那陰鷙男人,似乎對盧正很是恭敬,「正哥,不就是個女人嗎?弟弟給你賠十個!!」
「你別瞎扯!」盧正教育了他,轉而仰着頭,極力保持溫和面容道,「小七,最後說一次,你乖乖下來,我既往不咎。」
洛七不理他,盧正說了半天好話,臉都扭曲了,咬牙切齒道,「你要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讓你成為我的人!」
洛七不看他,也努力不要讓自己分心去想其它,但牙齒依舊在打着顫,全身都在哆嗦,手臂如果不是因為凍僵了,肯定早就要掉下去了。
陸連挑了挑細眉,「正哥如果這麼說,那就容易多了。」
他從手下那裏換了弓箭,遙指樹上的洛七,「臭丫頭,我數一二三,你自己乖乖下來,不然我一箭射穿你的頭!」
洛七咬着牙,一動也不敢動,但那黑漆漆的箭頭對着自己的感覺實在不好收,她乾脆閉上了眼。心思快速飛轉,用靈符?不行,那是滿娘用來救命的。順大哥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的,而且她也不知道靈符威力如何,看滿娘那樣忌憚,只怕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一定還有其它辦法,一定還能想到其它辦法的。
她荷包里還剩了點銀子,總不能來個一擲乾坤吧?除此之外,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牙齒什麼的,
除了靈符,還有什麼?
她平時怎麼不練練飛鏢銀針什麼的?對了,她有靈氣,會一點障眼法。
障眼法!除了變魔術,還能做什麼?快想快想啊!笨腦子!對了,可以對陸連施展一點障眼法,轉移下他的注意力,讓他瞄不准。
她很久沒用過法術了,氣沉丹田,靈氣歸位,但她也需要時間。
幸好盧正很配合,實在有些放不下地再次苦口婆心地勸道,「小七,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肯乖乖下來,我保證不會殺你。」
洛七忙着凝神定氣,正需要時間,便煞有其事地回答,「那……你讓我想想!」
過了一會,她睜開眼,得意一笑,「你想得美!」
盧正怒道,「陸連,你把她射下來!」
陸連樂得如此,手指搭箭指着洛七瞄準,連數都懶得數。
洛七聽得羽箭破空而過之聲,看着那支羽箭堪堪與自己擦肩而過。
她得意一笑,這一箭果然往左射偏了,但額頭上的汗還是都流了下來。障眼法雖然只是三腳貓的級別,但到底還是有點用的。
底下的陸連只覺奇怪,從未失手的他咒罵一聲大雪阻擋了視線,又重新搭起了弓瞄準了洛七。
洛七望着陸連扭曲起來的猙獰面孔,咬着牙強行扭轉筋脈內靈氣走向,默念心法,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陸連眼中的洛七早在樹上換了一邊,他第二箭很快放出來,這一次射中了樹幹。
「見鬼了!」陸連咒罵一聲,很快搭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開始瞄準洛七。
這已是第三箭。洛七心有餘而力不足,竟是無法再集中精神,方才那一下,耗費了太多心力,體內的靈氣發了瘋,像脫韁的野馬在橫衝直撞,後背的氣海穴仿佛要崩裂一般開始劇烈作痛。
她被那撕裂般的疼痛折磨得冷汗涔涔,全身仿佛從水中爬出來,衣服都濕透了,被北風一吹立刻結成了冰,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寒意
045 樹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