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直暗地裏向自己遞眼色的燕慶之,葉青不自覺地手指開始輕輕敲打着桌面,時不時眼光也會掠過錢淑兄妹二人,而後移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想了下後還是說道:「不錯,確實如慶之兄所言,如今我確實有此打算,不過至於會是什麼,如今還怕是不能告訴兩位,待事成之後,我必然會第一時間告知慶之兄。」
「那既然如此,香皂的配方對於少卿來說,豈不是如同雞肋,那麼為何就不能一同還給燕家……。」
「錯,不是還。不論是香皂的配方,還是新炷的配方,都是我提供給慶之兄的,並非原本是燕家的,所以並不存在我葉青霸佔不還的道理,錢兄可聽明白了?」葉青目光一沉,打斷錢震的話語,語氣帶着一些警告的意味。
錢震神色一驚,在葉青那有些深沉的眼神突然望向他時,腦海里突然間才想起,眼前這個葉少卿,除了是大理寺的少卿外,還是皇城司的統領,並不是一個自己輕易就能夠惹得起的人。
何況這段時間臨安流言蜚語滿天飛,信王跟葉少卿之間的不快,也是被人傳揚的到處都是,身為錢家的他們,也都對此事早有耳聞。
想想,一個連信王都敢惹,連信王到現在都無可奈何的人,可是一個錢家分支就能夠惹的起的?
看着一旁錢淑撇過來的責怪目光,錢震慌忙之間,臉上帶着僵笑賠罪道:「是在下失言了,還望少卿勿怪。」
葉青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原諒了錢震的失言,旁邊的錢淑則是看了燕慶之一眼後,對葉青說道:「剛才妾身的夫君說了,這是家醜,本不該外揚。但少卿也算不得是外人,妾身就實話實說了吧,其實妾身想要這香皂配方,也是被迫的無奈之舉。若是還有其他辦法,也絕不會向少卿張口的。」
「哦?此話怎麼講?」葉青一邊問道,心裏頭卻是已經有些心虛的隱隱猜到了些原因。
錢家這一脈有四子,這是葉青之前根本不知道的,更不知道的是,一個經過百年沉澱的大家族,其正統的分支就有好幾支。
在葉青的眼中,一直把錢家當成了獨此一家來對待,印象之中就像是看燕家一樣看待。
但他完全忘了,論起背景跟底蘊來,剛剛富起來以及才開始由燕氏兄弟開枝散葉的燕家,根本就沒有跟錢家對比的可比性。
燕家能夠攀上錢愷這一支,已經是祖墳冒煙的高攀了,而其餘分支自然而然的,也會與燕家這個親家之間存在着競爭關係。
葉青之所以當初以燕慶之、李鳳娘雙管齊下的拉攏錢家,除了希望此事兒有把握以外,其中當然也因為有李鳳娘所逼迫的緣故。
但也正是因為當初他自己對錢家的誤讀,使得如今自己自食其果。
錢淑、錢震之父錢愷如今希望得到香皂的配方,是希望接下來他能夠在他們錢氏四兄弟的競爭中一直佔有先機。
但如今錢愷的大哥錢忱,也在打這香皂配方的主意,據說因為跟太子府走的近的原因,如今已經快要得到這香皂配方了,所以這讓錢愷如何能夠不着急?如何能夠看着大哥突然在競爭之中壓過他一頭?
葉青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燕慶之,而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還未說話,就看錢淑向他再次望了過來。
「所以若是這香皂配方乃是少卿獨有的話,那麼妾身的伯父應該也不會得到才對。但如今伯父信誓旦旦、志在必得,甚至已經放出話來了,一旦他得到這香皂的配方,那麼便不會再給予任何人,而是要一個人來制這香皂。所以妾身冒昧問一句少卿,少卿之所以不答應把此配方給妾身的夫君,可是跟妾身的伯父已經商量好了?」錢淑的名字就像是人一樣,挽着夫人的髮髻,溫柔賢淑,不論何時都會照顧着旁邊燕慶之的感受,哪怕是每一次說話時,都會先看一眼燕慶之,見燕慶之臉上神情無異樣時,才會對着外人說話。
「這個……倒是沒有,其實……其實我連你伯父都不認識,都不曾見過面的。」自食其果的葉少卿,有些心虛的說道。
其實不用想他此刻都已經明白了,這必然是太子妃李鳳娘自作主張的把這香皂的配方,許給了錢淑的伯父錢忱,要不然的話,燕慶之決計不會繞過傾城來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