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葉青那眸子之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朱熹心中不由一震,這才察覺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着了葉青的道,被他套出了自己跟北地學子之間有關係的事情。
看着葉青那依舊隨和的笑容,朱熹有些恍惚,仿佛剛才葉青眸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是自己的一時錯覺。
「葉統領想必誤會了,老夫與北地學子之事兒,不過是販夫走卒以訛傳訛,豈可……。」朱熹含笑自若,看了一眼旁邊此時正望向他的白秉忠,而後說道。
葉青如同剛才朱熹不禮貌的打斷他的話語一般,臉上依舊帶着隨和的微笑,淡然自若的說道:「皇城司乃我大宋皇家衙署,其職責雖與御史台不同,但……向來對於捕風捉影、民間傳言,還是以訛傳訛之事兒,都是極為重視。皇城司雖不是屯駐大軍一般護我大宋社稷,但皇城司也同樣是以保境安民為己任,更是身負太上皇、聖上之信任。既然朱先生跟北地學子之間有關聯,那麼葉青就不得不得罪了,還望朱先生莫怪才是。當然……。」葉青揮手制止了剛要說話的白秉忠,繼續道:「若是葉青誤會了先生,冤枉了先生,到時候葉青自會負荊請罪,給先生一個公道。」
「這麼說,葉統領是打算把當初嫁禍栽贓范念徳一事兒,也要在老夫身上再來一遍了?」朱熹神色不悅,砰地放下手中茶杯說道。
「朝堂之事兒不可兒戲,葉青身負太上皇跟聖上之信任,自不會濫用職權,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裏通外國之人賊子。范念徳一事兒證據確鑿,與金人細作劉蘊古合謀攬財、輸送情報一事兒,就是連太上皇都一清二楚,此事兒又如何是葉青一人能夠隨意栽贓嫁禍為之?葉青念在其不知情的份兒上,並沒有追究范念徳的罪責,而是看在了內人與白伯伯的面子上,讓他遠離臨安,以此來保住他的一世英名。倒是朱先生口口聲聲認為是葉青暗中主使謀殺了范念徳,不知道朱先生從何處得來的結論?」葉青手指不自覺的開始敲擊着桌面,沉聲問道。
「但你范伯伯識水性一事兒卻是千真萬確。」白秉忠看着葉青,終於開口說話道。
「這天下每天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溺水而亡有之、因病而死有之,各種意外而死者自然是數不勝數,總不能這些都要由皇城司來負責吧?何況我大宋半壁江山被金人佔據,聖上兩次北伐失敗,這其中又有多少兵士因為劉蘊古的情報,而丟掉了性命。而劉蘊古跟范念徳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若是按照朱先生推斷的范念徳識水性,但溺水而亡便是侄兒而為,那麼那些跟金人戰死疆場的兵士,算不算是范念徳間接害死的呢?」葉青神情寫滿了正義凜然跟痛心疾首,仿佛這麼多年來,那些戰死疆場的大宋兵士,都是因為劉蘊古跟范念徳輸送的情報而亡。
「這……。」白秉忠一時語塞。
畢竟,站在葉青的角度,以及他身上所擔負的職責來看,葉青查出跟金人細作劉蘊古交好的范念徳通金一事兒,可是千真萬確,而且自然是有權利把范念徳監押審訊。
所以若是真論起來,這范念徳意外溺水而亡一事兒的責任,還真落不到葉青的頭上。
「這麼說來,葉統領是打算把謀殺范念徳一事兒的嫌疑要推的一乾二淨,絕不會承認了?」朱熹看着門口出現的梁興,心頭不由一顫的問道。
「此事自有朝堂論斷,朱先生難不成想要越俎代庖,強加罪名於葉青?」葉青眸中的寒光再次一閃而過,隨後向着站在門口的梁興揮了揮手,便只見梁興望着葉青的側臉點點頭,而後飛快的往外跑去。
隨着梁興離開了白秉忠的宅院,朱熹的書童也幾乎是前後腳跟着離開了宅院,看着兩人相繼離去,白秉忠神色一驚,左右顧盼的一會兒看看葉青,一會兒看看朱熹。
兩人言語之中的交鋒越來越激烈,這讓白秉忠一時之間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昨天夜裏韓誠的話語言猶在耳,但今日朱熹在葉青未到來之時的話語,也在耳畔不時響起,看着兩人如今卯上了的勁頭,白秉忠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青……。」
這個時候白秉忠像是想起了葉青乃是他的女婿,看着朱熹那張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只好帶着一絲求助的語氣向葉青道:「葉青,此時怕是之間有什麼誤會吧?朱先生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