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州碼頭坐船,帶着蠶豆兒、趙乞兒兩人南下,沿着近海岸線不過是一天的時間,便到了揚州碼頭。
天色已暗,回到揚州城的葉青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打發了蠶豆兒回去向鍾晴報平安,便帶着趙乞兒向辛棄疾的家中走去。
如今辛棄疾的妻子、妾都已經跟着來到了揚州,不過顯然這個時候妾的身份很低微,所以葉青根本不可能看到,辛棄疾的小妾到底長什麼模樣兒。
不過看着給他與趙乞兒、辛棄疾沏茶的妻子范如玉,葉青琢磨着,估計辛棄疾的小妾應該也會有幾分姿色,要不然有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小妾想要生存的話,就只能靠顏值了不是?
范如玉很自覺,在招待完葉青後,便自覺的退出了辛棄疾的書房,看着那窗戶之上又添了不少多愁善感的詞句,葉青呵呵笑着道:「怎麼,你這個揚州通判如今也學會應酬了?這辛夫人當是寫的一手好字啊。」
辛棄疾用鼻孔哼了一聲,他當然聽得出來這是葉青在嘲諷他被夫人管的嚴,連喝個酒都不能喝痛快。
「彼此彼此罷了,不過是酒量大一些而已,哪天等我感覺好了,再喝一次?」辛棄疾引以為傲的酒量,碰上葉青卻是小巫見大巫,沒有一次不是喝的不省人事回來的。所以這也成了葉青每次打趣他的把柄。
「行啊,不怕丟人隨便,我反正無所謂,就怕你又喝的不省人事,到時候辛夫人又在這窗戶上牆上寫字,換窗戶紙也費錢啊。」葉青得理不饒人,看着辛棄疾鬱悶的樣子,簡直是開心的不能再開心了。
「海州一行如何?」辛棄疾翻了翻白眼,乾脆不跟葉青再在喝酒的話題上糾纏,轉而問着正事提醒道:「這幾日劉德秀天天在你府邸周遭轉悠,被你那管家逮住過三次,我覺得他是懷疑你沒在揚州。」
「無妨,如今我人已經回來了,就不怕什麼了。海州一行還算是不錯,雖然是一衣帶水,但說白了終究是分南北與官家,往後還是要小心謹慎行事才行。」葉青嘆口氣,今日坐了一天的小漁船,如今坐在椅子上,總還是有種晃晃悠悠的感覺。
「需要我做什麼?你葉知府是無事不登門,說吧。」辛棄疾倒是快人快語,看着一臉疲憊、風塵僕僕的葉青,不用問都知道,必然是下了船後連家都沒回,就直接跑到自己這裏來了。
「倒是有個小事兒,就是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葉青神情有些為難的說道。
辛棄疾不說話,默默的看着葉青,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沉聲說道:「說吧,只要辛某能夠辦到,必然不會推辭。」
辛棄疾並未用下官自稱,而是用辛某,這對於葉青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兒,最起碼說明,在辛棄疾的眼裏,自己不只是他的上官,也是他的朋友了。
「你的仕途一直不順,想必你也知道原因,除了你歸正人的身份外,便是你的岳父一事兒,讓朝廷始終對你辛棄疾無法完全放心。這麼多年來,即便是你辛棄疾胸懷愛國之志,但始終是無法得到朝廷的認同。這件事兒……只要你做了,以後朝廷對於你的信任,恐怕還會繼續降低。所以你還要聽嗎?」葉青斟酌了下後,有些矛盾糾結的說道。
辛棄疾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着同樣是注視着他的葉青,又看了看趙乞兒:「誰陪我去?」
「就老趙了。」葉青痛快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但抗金之志,我還希望你一直謹記在心,莫要辜負了我對你葉青的期望。」辛棄疾神色嚴肅的說道。
葉青聽着那辜負了二字,總覺得應該換做一個女子跟自己說合適一些,一大老爺們跟自己說莫要辜負,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抗金、投金,我想我不解釋,你辛棄疾也應該知道葉青的選擇不是?」葉青認真的點點頭,而後才對辛棄疾說道。
「好,明日我便出發前往新息……。」辛棄疾痛快的點頭答應道。
「不,是泰安州。」葉青果斷的糾正道。
「泰安州?」辛棄疾驚訝的反問道。
「不錯,如今范先生已經由原來的新息知縣升遷為了泰安州知州,所以你要去的是泰安州。」葉青眼神堅定,看着辛棄疾繼續道:「而且我還希望你能帶着夫人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