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君主皆薄倖,最是無情帝王家。
葉青不得不佩服趙構的馭人之術,以及趙構那能屈能伸的秉性。
當年趙璩得寵,他可以大手一揮,把趙汝愚扔到成都府,從而保全了皇室的和諧,使宗室之間的矛盾不再惡化,甚至於連知道這件事兒的人都很少。
但如今,眼看着趙汝愚對於朝廷、宗室的重要性漸漸超過了趙璩,趙構立刻就能夠把心偏向趙汝愚,而後把信王趙璩瞬間就給賣出去。
這種看似針對趙汝愚而妥協的手段,趙構顯然並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把事情了結,因為他從中看不到任何的好處,而且若是任由他們撇開自己來爭鬥,那麼以後他這個太上皇的威嚴,就會受到挑戰了。
所以,皇城司被趙構隨手抓起來扔到建康,再使得事情更加複雜之時,自然而然的,也把他趙構的影響力置身於其中,從而即能夠實時掌握局勢,也能在緊要關頭站出來平息事端。
建康府的官場,就如同是大宋朝堂之上派系爭鬥的縮影,有史家的人,有韓家的人,有皇家的人,錯綜複雜利害關係取捨之間,讓人很難完全理的清楚,看得透徹其中的脈絡。
沿着秦淮河轉了好幾圈的馬車,在葉青下車後,便開始往鍾家的方向駛去,掀開的車簾一角,鍾晴偷偷的望着一個人沿着河畔,開始往建康學府方向走的葉青的背影。
雙手緊緊擰着剛才被葉青拿來擦拭自己眼淚的帕子,腦海中一直迴響着葉青下車時說的那番話,腦海里一直重複着:怎麼會這樣?這不應該啊,怎麼轉眼間一切就變得跟從前差了那麼多!
原本和諧的家族,誰能想到,眨眼間就要面臨分崩離析的困境,甚至父親、伯父他們還要手足相殘,鍾氏一族,在這一場比冬天第一場雪還要突然的變動中,怕是再也無法恢復往日的盛況了。
沿着秦淮河畔行走的葉青,同樣也在心裏頭感嘆着世事無常,誰能想到,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原本一個諾大的家族,瞬間就要因為皇室爭鬥,而被瓦解,成為人家鬥爭的犧牲品。
腳下的秦淮河河面上,畫舫、商船等等絡繹不絕,在這個水多地少的江東,船的作用要比馬車的作用顯得更加的重要。
河邊一個頭戴范陽笠,手拿魚竿不厭其煩的揮杆、提杆,竟然也在繁忙的河面上,釣到了好幾尾不大的魚。
沿着那修出來的黃土台階,葉青緩緩走到釣魚者的旁邊,看了看還算乾淨的腳下,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林光巢急忙把一邊的范陽笠跟魚竿遞到了葉青的手裏,在葉青戴范陽笠的同時,還不忘把魚餌替葉青掛好在魚鈎上。
「怕是有大事兒要發生了。」林光巢看着不慌不忙的葉青,掛好魚餌後便主動說道。
「說說你知道的,還有最近消化的如何了?」葉青嫻熟的揮杆,魚線帶着掛着魚餌的魚鈎,在入水的霎那間發出微小的咕咚一聲。
「神勁軍統領吳拱,與趙汝愚有關係,但卻不是好友,而是敵對關係。這一切自然還是因為上一輩的事情……。」林光巢打算從頭說起。
「這些我知道了,說說吳拱是因何從利州路安撫使被貶到神勁軍任統領的吧。」葉青點點頭,打斷了林光巢的話語道。
「這還得從他們上一輩的事情說起。」林光巢扭頭看着葉青,無奈的說道。
「聽說吳拱非是吳玠之子?乃是其祖父吳扆與婢女所生的庶子,但因為其祖父忌憚他祖母,所以便把吳拱交給了吳玠做養子?可有其事?」葉青好奇的問道。
吳玠自是不用說,那是與岳飛齊名的南宋初期的名將,都是鐵骨錚錚的抗金主力,也是讓金人為數不多,感到忌憚的南宋武將。
吳拱,如今的神勁軍統領,原利州路安撫使,但不知道因為何緣故,卻被貶到了神勁軍任統領。
葉青之前還認為,這一切都應該是跟趙汝愚、韓侂胄有關,想必是趙汝愚為了建康安撫使、知府兩職差,先後把他的心腹汪公武,以及吳拱通過韓誠給調到了建康。
現在看來,吳拱顯然不是因為趙汝愚為了報覆信王趙璩而調遣,更像是如同林光巢所言的,是因為兩人之間的矛盾,所以才被調遣到了神勁軍。
林
第五百七十三章 風雲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