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知道這幾年葉青一直霸佔着傾城府里的這一座宅院,但在前些時日,還不知道葉青這幾年,到底在西湖這座別院裏天天在幹些什麼,直到她這次跟着皇太后來到孤山避暑時,才知道了葉青在這裏製作了一個巨大的華夏疆域沙盤。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從沒有見到過全貌,所以當葉青跟鐵木真從房間裏神色凝重,甚至是帶着意思肅穆的走出來時,就率先看見了對着如同一望無際似的沙盤,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的樣子。
已經足夠大的二樓大廳內,此時此刻全部被沙盤鋪滿,而人能夠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了四周靠牆的不過兩三尺的空間。
鐵木真從房間裏走出來,向前不過兩步,而後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巨大到無法想像的沙盤,同樣有些震驚的鐵木真,視線還沒有來得及在反應過來後,找到他們草原所處的地方,便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神情有些得意的葉青。
只見葉青指着沙盤不遠處的十六個大字念道:「以宋為圖、畫城為域,以山為脊、量河為疆,怎麼樣兒,我做的,如何?」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覺得還是這幾個字聽起來好一些。」鐵木真認真的想了想,看着葉青指的那十六個他不認識的字說道。
葉青撇撇嘴,有些不滿的嘖了一聲,在他看來,以宋為圖這十六個字聽起來也挺霸氣的,何況以這十六個字做出這巨大的華夏疆域沙盤,這可是如同這沙盤的骨一樣啊。
沿着沙盤的邊緣走向一側,而後繼續走向右上方一些的位置,隨手拿起牆角長長的竹竿扛在肩上,停下腳步後,看了一眼身後歪着身子躲避自己手裏竹竿的鐵木真,而後道:「這是你們所在的草原,而這裏便是金國……。」
「這是長城?」鐵木真看着綿延不絕的長城,時不時還能夠看到一些地方的坍塌,就如同他從草原上來臨安時,經過的為數不多的,早已經廢棄的殘垣斷壁處一樣。
「不錯,是長城,雖然活糙了一些,但好歹你還是認出來了。」葉青時不時的觀察着鐵木真的神情變化說道。
能夠看到,鐵木真的視線,從最初找到乞顏部開始,而後便開始以帶着戰略性質的眼光在打量着整個沙盤,不論是那黃河還是陰山,或者是其他綿延不絕的太行山山脈以及上面的長城,包括那燕雲十六州所在的位置等等,都被鐵木真一一的仔細打量着。
加上葉青曾經專門的標註,所以整個華夏疆域的沙盤,就如同是站在雲端俯瞰着整個華夏疆域一樣。
細緻到每一條河流,細緻到臉戈壁、沙漠都能夠分辨出來,細緻到每一條路徑的通途指向哪裏,到哪裏被山所阻,到了哪裏則會如同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般,繞過山腳下的極端險途後,又是一段的平坦大道。
「夏國很難打,而你們……。」鐵木真乾脆直接奪過葉青手裏的竹竿,指了指長江後道:「因為這個長江的天塹,所以你們很幸運,但……這裏,若是我來打的話,會選擇這裏。」
葉青不用看,都知道鐵木真所指的地方,必然是未來蒙古人後來所攻打的襄陽或者是釣魚城,當然,他也很清楚,此刻的鐵木真,恐怕如同複印機一樣,已經開始在腦海里拷貝着眼前的沙盤了。
「若是我佔據了燕雲十六州,我大宋收復了中原所有疆域,而且夏國依舊存在於黃河以外的地方,整個黃河以南、長城以內的疆域都再次歸屬我大宋呢?」葉青奪過鐵木真手裏的竹竿說道。
「那你要保佑金國不會被我滅掉才可以,若是少了金國,燕雲十六州必然是會被我們佔據。」鐵木真皺了下眉頭,再次奪過葉青手裏的竹竿,找到了北地四路後,沿着黃河說道:「你如今不過是在這裏,我的距離比你更近。」
葉青笑了笑,看了看說完後,主動把竹竿遞過來的鐵木真,但是並沒有接過來,而是轉身接過已經略有疲憊神態的鐘晴,送過來的一份冊子。
鐵木真想要看,但卻被葉青捂在胸口,以眼神小氣的警告着鐵木真離他遠一點兒,這是秘密,外人一個字都不能窺探。
所以接下來不管是葉青所說的,對於他們韃靼人的了解,還是對金軍實力部署的了解,抑或是對夏國、遼人的軍隊駐守情況,都是讓鐵木真的眉頭緊緊的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