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寧宗趙擴,對於朝堂政事的能力並不是十分出色,甚至用平庸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還是一個十分好學、頗有原則之人,雖善於聽從其他臣子的意見,但卻是在大部分時候對於朝堂政事,沒有自己的見解。
而如今玉津園的趙擴,雖然不過十二歲之齡,而且暫時還無法看到他對於朝堂政事的敏銳跟興趣,但不管怎麼說,最起碼如今的一舉一動,比如今聖上當年都要強上一些。
不過葉青也不得不在跟趙擴談話時,時不時也會想起,為何太上皇趙昚有意立慶王之子為儲君的事情。
總的來說,在玉津園裏頗有隨意的談話中,葉青還是能夠感覺到,趙擴身上時時刻刻都會流露出,應該是源於李鳳娘的教導,從而出現在其身上的呆板、固執的一面。
也讓葉青有些明白,為何在這個時候,趙擴突然提出要朱熹等人來陪讀,顯然,如今李鳳娘教給他的,一切他本身的學識,最起碼在這個時候已經感覺到了有些不夠用,從而讓他不得不去求教於書本,或者是這些讓他頗為尊崇的先生。
「打仗是不是很殘酷?」趙擴在廊亭內坐下,而後示意葉青也坐下,比起剛剛兩人一同散心的陌生來,漸漸熟悉了的趙擴,此刻的神情才微微有了些少年該有的靈動跟稚嫩,而不在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兒。
「打仗自然很殘酷,因為真的會死人的。」葉青笑了笑,繼續說道:「但若是讓臣說,臣認為朝堂之上更為殘酷,比沙場還要殘酷。」
「為何?」趙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經過短短的接觸,他發現眼前的葉青,也沒有這幾日那些臣子說的那麼壞,但也沒有他母后說的那麼好。可不管怎麼說,趙擴還是覺得,這人雖然對自己很隨和,但時不時的還會流露出那種讓他心折不已的氣度來,而每每有這樣的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腦海里總會浮現一些臣子對他葉青的彈劾話語來。
梟雄、佞臣等等,在趙擴的心靈上,其印象恐怕就該是葉青這種形象,舉手投足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勢。
「因為沙場上的刀槍都看得見,而朝堂之上的刀槍都是無形的,一句話、一個舉動,甚至是一個念頭,都能夠置人於死地。朝堂之上多利益之爭,任何一個臣子,在遞呈奏章時,沒人知道他的字裏行間除了忠誠以外,是否也夾帶着私心。而這一切就都需要太子去獨自判斷,絕非是只看奏章即可。」葉青也不客氣,趙擴終究是不同於外人,不管有沒有那層窗戶紙,此時此刻,他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李鳳娘急不可耐的要把他推上風口浪尖的時候,給予眼前的未來君王一些自己認為的良言。
但太子會不會聽,能不能聽進去,葉青便不知道了,何況那也不是他能夠掌握的事情,但眼前既然有這個機會,那麼他自然是不想放棄。
「葉大人的話孤……孤會記得的。」趙擴十分得體的回答道
,但沒人知道他是否真的挺了進去。
不過自踏入到玉津園後,趙擴卻是沒有再問葉青,為何沒有上奏勸諫聖上禪位的奏章。
隨着衛涇等人來到二人不遠處,一些朝臣已經在延和殿等候覲見太子時,趙擴才起身跟葉青行禮後離開。
看着少年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離去,葉青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一抹憂慮緩緩浮上了心頭。
如今的趙擴,顯然還是一個懵懂少年,不過是短短的接觸,葉青還是能夠感覺到,不諳世事四個字在其身上太明顯了,就像是刻在腦門兒上一樣,能夠讓任何一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葉青不知道這樣的趙擴於朝堂是好還是壞,甚至他有些不清楚,李鳳娘這般有些拔苗助長的方式,會不會毀了趙擴的一生。
走出玉津園的葉青並沒有前去見李鳳娘,而李鳳娘也沒有派人召他見面,不過竹葉兒倒是在何寧門處等候着葉青。
看着俏麗的竹葉兒一身宮裝、亭亭玉立於何寧門不遠處,葉青便緩緩走了過去。
「葉大人,皇后讓奴婢來問問您,想知道您對太子殿下的看法。」在宮裏的竹葉兒,要比在葉府的竹葉兒自信、從容了很多,雖然在面對葉青那隨和的笑容時,還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