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夜裏董晁打來熱水,讓葉青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以及又足足泡了小半個時辰的腳後,葉青都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終於重新活過來一樣。
拿來的衣衫雖然是舊的,但好歹也是棉花絮的,說不上料子如何,但最起碼比他那身被雪水浸透的衣衫,要乾爽暖和了不知多少。
伙夫的柴屋內,對於葉青來說已經稱的上是極為舒適了,自然,他此時心中同樣牽掛着還在關外的賈涉,以及還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的許寒。
雪夜裏的滋味他自然是知道有多難熬,更知道,當濕透的軍衣棉服一到了晚上是有多麼的冰冷跟堅硬。
既不能在山中點火取暖,也不能夠脫光了烘烤衣衫,只能是清掃出一塊無雪的地方,而後把戰馬聚集在一起,人躲在裏面以避風寒。
「可有辦法上的這城牆?」換上董晁給的衣衫,再加上滿臉的鬍鬚,此刻的葉青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莊稼漢。
「現在怕是不行,再過一個時辰差不多。」董晁幫葉青烘烤着原有的衣服,低頭繼續說道:「金人巡關基本上就是清晨、午後,以及太陽快要落山之前,到了晚上就是在烽火台、敵樓處駐有守軍。」
葉青微微嘆口氣,心中雖然憂心外面的賈涉跟許寒等人,但眼下他還需對雁門關做更多的了解才行,而且他還需要等,等一個自己的猜想,是否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驗證。
「關外可還有傘的人?」葉青再次問道。
雁門關之所以被稱之為第一險關,除了他在軍事上的作用外,便是因為雁門關的重要,使得外面的朔州、應州、寰州與雲州的重要性便小了很多,燕雲十六州都屬於長城以內,但之所以在雁門關處分關內關外,完全是因為雁門關此時同樣是在環形的長城以內。
從而也就是使得燕雲十六州除了彼此有依照天險建造的要塞外,還有綿延起伏的長城作為第一道防線,保衛着整個燕雲十六州,不會在短時間內被蒙古人奪取。
「四州都有,但如今因為大雪的緣故,末將現在也很難聯繫上。」董晁有些無奈的說道。
雖然在雁門關內,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伙夫,但自從葉青把他放到金人境地內後,這些年來,董晁一直都在這一帶經營着,甚至前些年,董晁商賈的身份在此處更是影響極大。
只是後來隨着葉青開始打燕雲十六州的主意後,董晁這才不得不卸掉商賈的身份,親自進入到了這以雁門關為首的四州之地。
看着葉青微微的嘆口氣,敏銳的董晁還是不自覺的問道:「大人可……可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末將……。」
「墨小寶、鍾蠶、辛棄疾,甚至是老劉頭、趙乞兒等人的消息,也因為這場大雪暫時沒有了消息,我一時之間也難以判斷,如今他們到了哪裏。更何況……。」葉青緩緩起身,望着柴房的土牆,就像是已經被他刻在了腦海里的燕雲十六州的地圖,已經被掛在了這土牆上似的,頓了片刻後才沉聲說道:「不光是對自己的消息無從了解,如今對於蒙古人跟金人的消息我們同樣欠缺。想要拿下雁門關,靠強攻自然是不行的。」
葉青此時已經心灰意冷,即便只是昨夜裏進入雁門關後,只對雁門關的冰山一角有了片面的了解,但葉青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僅僅憑藉關外的一萬多人就想要攻下雁門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如今許寒到底在哪裏,有沒有在崇山峻岭迷失方向,有沒有跟賈涉匯合都是未知數。
「末將進關前,可以肯定,蒙古人跟契丹遼人已經聯繫上了。」董晁堅定的說道,何況,這件事情他也曾經及時告知過葉青,當然,他也知道,葉青如今是想知道,眼下蒙古人跟契丹遼人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對於金人的施壓又到了何種地步,但這些他同樣不知曉。
不論是雁門關,還是距離雁門關以北近則五六十里地,最遠也不過百十里地的雲州四州,此時他們的兵力依然是很完備,並沒有因為契丹遼人在蒙古人的支持謀反,而前往燕京或者是其他地方去馳援金國朝廷。
所以這自然而然的就讓兩眼一抹黑的葉青,心頭開始有些擔憂,不知道契丹遼人的謀反,是否還在蒙古人的支持下繼續,還是說……已經在短時間內被金人平定了。
1138 說與江南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