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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媚和柳亭風騎上各自的馬,一拍韁繩,兩匹馬揚起四蹄絕塵而去。筆神閣 bishenge.comm.x
氈帳外,江雲逸和莊書俊靜靜的看着遠去的兩人,久久沒有說話。
晨風中,有幾分微微的涼意。
而氈帳內,還有一個人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騎着馬漸行漸遠,直到變成兩個小黑點,消失在草原的盡頭。
那就是穆千媚的父親雲中鶴。
其實,雲中鶴也是一夜都沒有休息好,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而當父親的又何嘗不牽掛呢?
即使作為一國之君的雲中鶴,也不例外。
當二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見,雲中鶴才嘆息一聲,緩緩地回到書桌旁,拿起一本《靈隱詩詞集》,一打開,就到了《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看來這一頁是他經常翻閱的。
他再次讀了幾遍,忍不住拿起筆墨,書寫起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他用的是楷書,一筆一畫緩慢而認真的書寫,似乎每一筆,每一畫都凝結着無限的深情和追憶,臉上的表情也是凝重而悲戚,滿含着無盡的傷痛。
寫完後,眼睛好像還在看着眼前的詞,其實心思卻早就飄到了十七年前……
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那些相處融洽的歲月,雖然短暫,卻成了他一生中最美的回憶。
儘管後宮佳麗三千,卻無幾個知己,真正能走進自己內心的,僅此一人,而她,竟不在宮中。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他本不奢望能遇到一個真正的知音,沒想到一次微服私訪的相遇,卻有幸認識了那個被世人稱為「飄雨城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的女子慕容曉霜。
人生若只如初見。
還記得那初次見面的那份驚心動魄,那種美,不僅是外表的完美無瑕,更重要的是一種天然的超凡脫俗,似乎不食人間煙火,仿佛來自天宮一般的美。
還記得那天把酒言歡的和諧場面,初次相逢,就好像已經相識千年一般,那種思想上的共鳴,精神上的和諧,是一種心靈的融洽與靈魂的契合。
還記得那一夜她為他撫琴低吟,輕歌曼舞,那一刻,兩個人那種琴瑟和鳴的完美結合,成為了心中定格的永恆。
如今,斯人已去,空留一段傷感。
最美的回憶,也是心中最深的痛。
還有誰能為我撫琴輕唱,把酒言歡?
還有誰能為我輕歌曼舞,琴瑟和鳴?
雲中鶴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詩詞,不禁勾起了無盡的哀思。
他喃喃的自語道:
「十年生死,轉眼都十七年了,千里孤墳,你的墳墓又在何處呢?」
「也不知這東坡居士何許人也,裏面的幾首詩詞,首首都是經典,世間竟有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看了他的詩詞,自己都不敢再動筆寫詩了。」
「能寫出這首詞,可見他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啊?真遺憾,竟無緣認識如此高士異人。」
「也不知這些詩詞佳句,蝶
兒從何得來,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世外高人,才能教導出蝶兒這麼優秀的學生來吧!」
「我看蝶兒與其母相比,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自語至此,雲中鶴掩卷沉思,臉上表情時而悲戚,時而舒展,竟是仿佛又已經神遊物外了一般。
不一會兒,眼看早朝時間已到,雲中鶴才收回心神,緩緩的往臨時的帳殿走去。
雖是行軍在外,但畢竟由皇帝親自率軍出行,禮制不可廢,每天的卯時,文武大臣都要到臨時帳殿上早朝,一起商討國事軍情。
五日之後,莫思遠和沈東林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
當年的青澀書生,如今已經成長為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成熟文士,少了幾分輕狂,多了幾分穩重。
幾年的相處,二人與江雲逸和莊書俊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