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之後。
黑風海域某處鮮為人知的海域中,零星的分佈着百餘個灰白色小型島嶼。
這些島嶼大小不一,面積都不超過萬里,看起來就仿佛是一串鑲嵌在翡翠玉璧上的白色珍珠。
這些島嶼上林密稀疏,靈氣稀薄,非但看不到半個野獸生靈,甚至連一隻海鳥的蹤跡都沒有,給人一種死寂之感。
事實上,這片群島都被一層近乎透明的光幕所籠罩,若身處光幕外,別說肉眼只能看到一片蔚藍海域,就是尋常真仙境修士動用神識探查,也察覺不到此處波動。
此時,在其中某座小島一間建於山腹的隱蔽密室中,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相對而坐於一張圓形石桌兩側。
其中那名男子,身材魁梧,臉上覆蓋着一層鏤空面具,正是藍晶族的祖神寒丘,坐在其對面的那名藍衫美婦,則是多次與其聯手對付韓立的鵠骨夫人。
「寒丘道友,你說那人當真不會找到此處?」鵠骨夫人一手緊攥着一隻茶杯,杯中盛滿的茶水早已涼透,口中如此問道。
「鵠骨道友儘管放心,這套幻離陣可是我幾乎耗盡大半家當,才從幻光真人那裏換來的,即便是真仙境後期修士也發現不了。那人不過一介玄仙,就更不用提了……就算退一步說,有人真踏入了這片區域,只要沒有堪破陣眼,也會稀里糊塗的再次走出去,根本發現不了我二人。」寒丘口中這般說道,眼神卻顯得有些飄忽。
「當初真不應該……不該招惹這個煞星,唉……現在落得個化身被毀,有家不敢回的下場。若非如此,我此刻還在我的骨憂島逍遙快活呢!」鵠骨夫人長長嘆了一口氣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等雖已成地仙,在人前看似風光無限,但即便在這片黑風海域,都屬末流。所謂富貴險中求,若無足夠的機緣造化,恐怕在未來十萬年內,都是這般處境,與行屍走肉何異?這次我是看走了眼,不過只要在此避過風頭,並伺機重新祭煉化身,他日何愁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寒丘沉聲說道。
「重新祭煉化身,談何容易。要我說,我們還不如想想辦法,直接離開黑風海算了。」鵠骨夫人鬆開手中的茶杯,開口說道。
「荒唐!且不說我們沒有門路離開,就是機緣巧合下逃出了黑風海域,像我們這樣囿於一地的祖神到了外面,失去了法則之力的庇護,怕是連普通散修都敵不過,能落什麼好?」寒丘冷哼一聲說道。
鵠骨夫人聞言神色一黯,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寒丘整個人如針扎了一般從石凳上跳了起來,大聲叫道:
「不好!怎麼可能……」
其話音剛落,一聲震天動地的「轟隆」之聲響起。
籠罩整片群島的那層透明光幕,連同其中的島嶼,皆是轟然一震!
只見漫天煙塵沖天而起,一座座島嶼地面都浮現一道道深不見底的鴻溝裂縫,無數碎石四下迸射,如降雨般砸落在海面上,傳來連續不斷的「砰砰」之聲。
伴隨着海浪狂嘯,聲浪震天,一座接着一座小島竟開始崩毀,並沉入海底之中。
只見煙塵之中,兩道人影沖天而起,竟是絲毫停頓之意也沒有,徑直就往西側疾遁而去。
然而,其才飛出不過千里,前方便有一道遁光一閃而至,懸停在了他們身前。
兩人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高大青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寒丘硬着頭皮,雙手垂在身側,微微一躬身,開口問道:
「柳前輩,當真不能放我們二人一馬?」
韓立眼眸微微一眯,沒有出手,但卻笑而不語。
「我二人願意奉上各自族內所有積蓄,只求前輩饒我們一命。」寒丘見韓立不答話,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
其籠在袖子裏的手,卻是一手緊握着一塊青色玉玦,另一手掐動着一個隱秘法訣。
在其身側的鵠骨夫人雖然沒有說話,雙手卻早已悄無聲息的收進了袖袍之中。
就在此時,韓立周身青光一亮,朝兩人一步跨出。
那兩人見狀,卻是同時低喝一聲,衣袖之中同時亮起一片璀璨青光,相互聯結在一起,將兩人籠罩進去。
只是一個模糊,兩人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