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揮手關上了光門後,身形微微一晃,飛向了破廟那邊,落在了僅剩的那座圓形拱門前。
拱門正中豎有兩扇殘破木門,上面朱漆剝落嚴重,看起來殘破不堪。
在兩扇木門正中,嵌着一塊獸形銅雕,貌似貔貅,與「小白」倒有幾分相似,口中銜着一枚碩大銅環,四周鐫刻有密集符紋。
從符紋上看,倒不是什麼特別精深的禁制,但其上傳出的波動,卻與進入這第三層空間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不用說,這第四層肯定也是進去容易,出來難。
韓立看了片刻,便收起有些煩亂的心緒,開始着手佈置破陣。
不多時,遠處兩道遁光飛射而至,卻是靳流兩人飛遁而至,落在了他的身後。
「石道友……」靳流眼神有些複雜,猶豫片刻後,沖其一抱拳說道。
蘇荌茜則只是打量着韓立的背影,沒有抱拳行禮,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對於眼前這個與此前判若兩人的人,她心中更多的是警惕和疑惑。
「追到了?」韓立頭也沒回,繼續着手上的動作,看似隨意的問道。
「那兩個鬼將傷了我宗兩名長老性命,放它不得。」靳流見其沒有轉身,眼中也未有什麼不悅之感,只是有些遲疑道。
「我去安置好他們的屍身。」蘇荌茜對靳流說了一聲,身形一閃而逝。
靳流看着其遠去,很快又轉回頭來,盯着韓立看了起來。
他眉頭緊蹙,思量再三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石道友手段不凡,卻一直隱忍不發,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一介散修,謹慎慣了,靳道友不用太過警惕,我與你們無怨,更不想與你們結怨。」韓立仍是頭也不回的答道。
「之前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石道友。可從先前道友出手助過傅谷主幾人來看,便可知道友心性,絕非小肚雞腸之輩。所以我並不是擔憂會與道友結怨,而是想要和道友結盟。」靳流聽聞此言,目光微微一閃,又有些愧疚的說道。
「在下獨來獨往習慣了,結盟就不必了。況且在此種狀況下,我就算答應結盟,我們彼此之間就真能心無所礙,信任彼此了?」韓立笑着說道。
「這……」靳流猶豫道。
「同行一路,也算緣分,之後若有順手之時,相助一二便是,其餘就莫要強求了。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分道揚鑣,各行其事便是了。」韓立緩緩說道。
說罷,他佈置好了解禁法陣,拍了拍手,直起腰來。
他話音一落,圓形拱門內響起一陣「倉啷啷」的聲響,那貔貅銅雕口中圓環一縮,兩扇木門「吱呀」一響,朝外緩緩打了開來,露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光門。
「既然道友這般說了,那就依道友所言。」靳流看了一眼光門,心底稍稍一松,點了點頭說道。
這時,蘇荌茜也飛身而返,三人又簡單言語了幾句後,便一同邁入光門內,身影消失不見。
……
歲月塔內某處。
一片亂石密佈的荒涼大地上,寒風習習中,佇立着一塊孤零零的黑白牌坊。
牌坊下方的其中一根柱子上倚靠着一道古怪人影,其手腳又長又寬,身上皮膚火紅,頭上生着一頭火焰紅髮,裏面時不時地躥出一叢叢赤紅火苗。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與韓立一場大戰過後的奇摩子。
只見其雙手合掌在身前,整個人略微浮空些許,身上有一層層金色光波不斷蕩漾開來,顯然是在修煉某種高等功法。
片刻之後,他雙眼霍然睜開,眼中閃過一抹憤怒之色。
「一部《斷時流火集》,就是再修煉個千萬年,也一樣沒什麼出息。老祖啊老祖,你的《大五行幻世訣》究竟真傳給了誰?難道那小子也是你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不成?」奇摩子牙關咬得咯吱作響,狠狠說道。
沉默片刻後,他又暗自猜測道:
「又或者是……這小子也和那隻灰毛老鼠一樣,當年在門中偷聽了講道?」
只是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僅憑偷聽講道,就能獲悉《大五行幻世訣》的秘密,那麼他與幾位師兄弟豈不都成了蠢材中的廢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