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片多角的葉子飄落,緩緩的落在湖面上,盪起一絲絲輕微的波紋。揚起的風也從水面上掠過,扶起一陣粼粼波光。
這樣乾淨美麗的森林湖,本應該是一處非常寧靜柔和的地方,偏偏它是在一座封閉的囚獄之中,就像囚島的山,霧靄繚繞、如仙如幻,卻是一個死亡之地。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楚暮目光盯着這位蒙着面紗的女子,沉着聲音問道。
面紗女子站在那裏,卻是一句話也不吭,她輕輕的側過身,開始沿着湖畔慢慢的向前走。
楚暮順勢跟上,只是她仍舊是一句話也不說。
湖波並不大,沒過多久,兩人就繞着湖走了四分之一了,面紗女子仍舊是沒有說話。
「從公主變成犯人,你就沒有什麼值得可說的?你失蹤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終於,楚暮還是打破了沉浸。
瑾柔公主停下了步伐,她那雙美麗的眸子沒有以往那麼清澈,像是有無數苦衷、無奈、惆悵糅合在眼睛裏,可是這雙眼睛,還是那麼堅定,儘管有很多複雜的情緒,她的眼神沒有那種落魄的迷茫。
「我一直都是犯人。」瑾柔公主開口了,聲音還是那麼婉轉動聽,語氣上卻多了幾分無所謂的感覺。
楚暮一開始不理解瑾柔公主這句話,仔細一想又明白了一些,開口說道:「我聽淺琴說過你的事了。」
瑾柔公主很快就猜到淺琴對楚暮說了什麼,她又不說話了,繼續向前走。
楚暮不擅長與他人溝通,也是悶着聲音慢慢的走着。
「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還是楚暮打破了這種怪異的氣氛。
公主雖然淪為犯人,可是楚暮能夠感覺到她骨子裏還是有那股屬於她自己的自尊與高傲,這與她身份是否發生變化並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是一直生活在帝皇之家已經養成的一種氣質。
在往常她以這樣的態度出現在公眾場合,楚暮會對她敬而遠之,一方面楚暮不喜歡又那種被高高在上的女人俯視的感覺,另一方面那種帶着虛偽社會面具交流的方式對於一個本就不喜歡交流的人來說。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然而,楚暮現在清楚,即便是在囚獄中還要表現如此的瑾柔公主,所表現得不是她高傲的身份。而她高傲的自尊。
「沒有了,謝謝你來探望我。」瑾柔公主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很讓人有陌生感的話。
「……」楚暮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開口道,「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裏。我一直認為你失蹤了,我是這裏的巡查官,來詢問關於張思遠越獄一事。」
楚暮說完這番話後,瑾柔公主眼神有了一閃即逝的變化,但楚暮並沒有察覺到。
「你監禁多長時間?」楚暮問道。
「二十年吧。」瑾柔公主回答道。
二十年,對於沒有踏入到魂皇級別的妙齡女子來說,二十年後便會衰老,尤其是在這種看似風和日麗但是氣息與正常世界有所差別的囚獄之中,很可能二十年後,瑾柔公主就會變成另一副令人難以置信的模樣。
要讓楚暮眼睜睜的看着瑾柔公主在這裏監禁二十年。楚暮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畢竟她也是楚暮第一個心有所動的女子……
「那我先走了。」楚暮察覺到瑾柔公主不想多說什麼,留在這裏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只能說道。
「嗯。」瑾柔公主點了點頭,保持了原來面向湖泊的樣子。
楚暮看了幾眼瑾柔公主的倩影,轉身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我無法幫到你,關於張思遠的事……你自己小心吧。」
說完之後,楚暮步伐也沒有停留,便徑直的朝着黃連英等候的位置走去。
黃連英見楚暮走來。也是立刻露出了恭維的笑容道:「楚大人,有什麼線索嗎?」
「她說的話不多,沒什麼線索。」楚暮搖了搖頭。
……
湖畔位置,楚暮轉身離開說的那句話。讓瑾柔公主眼神如水面波紋一般,她有轉過身去叫住楚暮的念頭,可是又生生的止住了。
「你不會幫我,也幫不了我,只要幫我守住秘密就行了。」瑾柔公主喃喃自語着。
瑾柔公主緩緩的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