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曼,你別擔心,我們離醫院很近……」勞埃德坐在受傷的同事旁邊,眉頭緊皺。
他的專長是普外科,雖然也會做一些骨科的手術,但做骨科的手術就沒有那麼自信了。勞埃德因此眉頭緊蹙,將鮑曼帶回美國做手術顯然是不可行的,但是,在雲華做手術?
如果是在京城做手術的話,勞埃德倒覺得不錯,他已經見識過京城的外科醫生們的技術了,無論是精細化還是手術的術式種類,都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但是,偏偏他們今天跑到了雲華來。
相比之下,同來的波義爾倒是比較經常的做骨科手術,勞埃德的目光,不由看向波義爾。
「勞埃德,我要你給我做手術。」鮑曼疼的呲牙咧嘴的說話。
勞埃德握住鮑曼的手,沒敢立即答應:「到了醫院,看看你腿傷的情況,再決定。」
「我不要波義爾做手術。」鮑曼雖然疼的要命,感覺卻很敏銳,他緊握勞埃德的手:「絕對不要波義爾做。」
波義爾靜靜地看一眼鮑曼:「病人送到我手裏,我總是會儘可能的保住他的性命。」
鮑曼這時候才不給他面子呢,哼的一聲,雙眼無神的望着車頂:「你只會截肢。我寧可死,也不要波義爾碰我的腿。勞埃德,不許波義爾碰我的腿。」
「知道了。」勞埃德也很能理解鮑曼,事實上,如果是他受傷的話,他也一定會做出相同選擇的。
與他同來的波義爾在單獨主刀做手術的時候,向來是做最安全的醫生。比如說,同樣的腸癌,別人會切15厘米的腸子,他就會切50厘米以保證安全,而從不考慮病人之後的生活如何。截肢更是波義爾在安德森癌症中心最常做出的決定。
同樣的骨癌患者,如果在別的外科醫生那裏問診的話,多數會得到一些個性化的建議和手術方案,但在波義爾的辦公室里,他永遠在勸說患者截肢。
截肢當然會提高病人的生存率,降低癌症的復發率,除了病人會少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
波義爾知道自己在其他醫生中的評價,只是聳聳肩,道:「你又沒有得癌症。」
「你如果敢碰我的腿,我就起訴你到破產。」鮑曼才不管什麼同事情誼呢,大家都是靠着「外科醫生」這個標籤才能找到女朋友的男人,誰怕誰呢。
波義爾更沒有一定要做手術的意思,毫不在意的撇撇嘴。
周醫生在旁看的眉飛色舞。老外撕逼大戲啊,難得人家千里迢迢跑過來,見面就演戲,真真是不容易。
若非是怕引起糾紛,周醫生都想給他們鼓掌了。
五菱榮光開的不快不慢,在沒有急救車的喇叭和燈光的情況下,只能見縫插針的開,速度不是很能提得起來。
忙了一圈以確定病人體徵的勞埃德回過神來,也注意到此點,不由問:「你們的急救車不能開聲音和燈光嗎?」
周醫生愣了一下,意識到勞埃德誤會了,連忙道:「這輛不是急救車,是邵老闆的私家車。」
「私人車輛?」勞埃德訝然低頭:
前方:氧氣瓶,車載呼吸機,除顫儀;左側:氣管插管,心電圖機,心電監護機;右側:吸引器、血壓計、聽診器、頸托、輸液器等小玩意一應俱全……
勞埃德凝神:「私人車輛,為什麼要準備這些東西,它是用來賺錢的私人救護車?」
「並不是。」周醫生思考片刻,道:「它更類似於,民間的互助組織,就像是社區的救護車。對,差不多這種意思。」』
勞埃德似信非信的「恩」了一聲。
在他看來,也就只能是這個答案了,至於其他的想法……那就更離譜了,又怎麼可能呢。
外表普通的五菱榮光,停在了雲華醫院的接診門前。
早有準備的急診醫生們一擁而上,迅速的將鮑曼給抬了下來,再送上平車。
「請一定派最好的醫生給鮑曼做手術的。」勞埃德站在異國異地,也不由的有些後悔,若非因為他的堅持,三人原本應該像是其他護士和麻醉醫生那樣,直接返回安德森了,到時候,鮑曼的腿多斷兩條,做手術也要方便的多。
霍從軍的態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