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里正在進行的,就是高處墜落的多發傷患者。
在得到了凌然保證能夠控制失血問題以後,骨科才將他從icu送進了手術室,且是凌然佔主導的雜交手術室。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場景,理論上,多發傷的患者在骨科的手術室,或者在普外的手術室,又或者在神外的手術室都可以進行手術,也許會因此在手術期間轉換不同的手術室,但最終選擇在急診的雜交手術室做手術,主要的原因還是凌然。
單純要說誰重要,那是小學生的考慮方式,多發傷的主要創傷是需要骨科來處理的,更嚴重和複雜的是神外的工作,大量的外傷則是普外的工作範疇,需要凌然做的事情其實很少,而且是概率性的,運氣足夠好的話,他們甚至不需要凌然出手,也能將該手術做下來。
所以,更準確的指向,應當是誰不可取代。
面對這樣的病人,雲醫的骨科和省立的骨科並沒有本質的區別,神外或普外也是如此。但這台手術能不能做,真正說了算的,是凌然的能力。
他認為可以維持病人的生命體徵,骨科等科室的專業醫生才有做手術的勇氣和必要。
否則,一個大出血就會死的病人,一個隨時就會大出血的病人,那就不是醫生敢不敢拼概率的問題了,那是醫生要不要拼法庭正義的時刻。
不過,這樣的配合模式,使得凌然雖然呆在手術室里,工作量卻不是很大。
當然,他本人是非常積極的,而且,不像是許多大牛,級別高了以後就不屑於做低級別的事了。凌然依舊具有事必躬親的興趣,給人做助手也無所謂,只是主刀的醫生往往格外的緊張罷了。
「沒問題了。」凌然又完成了一次止血,重新將位置讓了出來。
「不好意思。」骨科的胡主任和凌然也算是熟悉了,剛剛做手術出了血,也沒當回事,等凌然搞定了,自動自覺的回到了主刀位置。
雖然在幾個月以前,胡主任還自我感覺和凌然很不對付——凌然為了給左慈典教導肩關節手術,悍然侵入了胡主任的領域,並在該領域將胡主任打的一敗塗地。但是,輸陣不代表就要輸人,至少胡主任認為,自己經過這麼一場大戰以後,與凌然的關係是進入到了另一個level了。
這裏必須用英文來表述,中文這麼說的話,容易難受。
不管怎麼樣,胡主任現在有了跟凌然合作的傾向和意願了。假如醫院是一片草原,而羚羊只需要奉獻一條肩關節給獅王,就能悠閒的吃草,那為何不願意呢?
如果說,四肢健壯的羚羊還需要考慮一番的話,已經丟掉了肩關節的羚羊,豈不是毫不顧忌了?
胡主任大約就是這樣一個狀態。他如今已經不再是雲華醫院肩關節領域的第一大拿了,那麼,跟急診中心的凌治療組合作,開闢一個新的領域,也應當是理所當然了。
胡主任唯一需要擔心的,反而是怕自己展現出來的技術,不能被凌然接受。
做的畢竟不僅僅是他最擅長的肩關節,不過,骨科的東西歸根結底就那麼些個,肩關節都能拿下來的醫生,也就是做脊柱的時候沒那麼自信,但是,有凌然坐鎮,胡主任反而有點珍惜做脊柱的機會。
自古名醫如美人,年級大了還有人願意教你新姿勢,那是多舒服的事,只有名醫和美人才懂。
「這邊暫停一下,神經保護一下……」凌然說話間發出命令,立即讓所有人都暫停了下來。
胡主任亦是第一時間抬手,接着就與對面普外科的副主任對了對眼,兩人各自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然後就偏過臉去,埋頭做着些不知道什麼事的工作,好似兩名熟悉的男人參與了一次陌生的3p似的。
此時,窗戶另一面的中年人們,也開始頻頻點頭了:
「管理能力很不錯吶。」
「命令下的乾淨利落,話比較少,有用。」
「看着像是個乾急診的。」
幾個人並沒有避着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評價着裏面的凌然。
梁學不由又是嗤笑一聲。
「有話您說。」一名面相老成的中年人轉臉看看梁學。他們都是單位里的人,知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