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被謝婉的語氣給逗樂了,「根本就不需要感覺,看三叔的臉也知道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張老臉寫滿了『不祥』好麼。
謝婉聳肩,「你知道,所有的人家都沒有平和這種事。家家如此,按起鍋蓋就起了瓢,總是一件事接一件事。三叔,顯然不是鍋蓋就是瓢,就他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
確認過眼神,和她家夫君是嫡親的兄妹,連嘴巴都這麼毒,說自己家人也不帶留半點兒情面的。
姑嫂兩個沒去見謝顯,搶不上槽子,看謝祭酒那架式就是出了大事,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的。
「你猜能是什麼事?」謝婉好奇心勝。
蕭寶信其實也好奇,但也不好主動去打探聽牆根。「左右不是程氏的事……就是官場上的事吧。」
兩人叫棠梨泡了壺茶,邊喝邊聊,誰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麼能讓謝祭酒急成那樣,連風度都不顧了。
正說着,就見採薇進來送點心,才知道謝顯出了府。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還挺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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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真不很嚴重,一切都如謝顯所料。
今日他休沐,謝祭酒則被朝中御史圍攻,罵他不修私德,道德敗壞,寵外室滅妻諸如此類的。
龍顏大怒,當朝就將他去職免官。
謝祭酒因為昨晚溫存而浪起來的那點兒興頭,想着回府里怎麼也要磨謝母將程氏給接進府來,瞬間就仿若被一盆臭洗腳水給澆醒了。
怎麼就免官了?!
他怎麼就滅妻了,半點兒沒滅啊,他可沒提過要休妻的事,連想都沒想過的事,怎麼就往他頭上扣屎盆子啊?
那御史中丞還是親家的親弟弟,也是親家啊,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連同旁人一道攻訐他?有沒有點兒同舟共濟,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意思?
被架出了朝堂,謝祭酒才回過神來,好像頭頂被雷劈了個十七八回,瞬間就清醒了。
他家侄子可是得玉衡帝看重的,若是有迴旋餘地,那也就只有從侄子那裏想想辦法了。
他快四十了,去年下半年才被封了祭酒,走上人生巔峰也才半年,居然就被去職免官?!
——大概他是在職最短的祭酒了,臉都丟盡了。
還是以這麼不名譽的方式!
因為男女關係問題!
於是緊趕慢趕回了府里找謝顯,為啥,他是他侄子,而且是他岳父的弟弟帶頭給他參下去的!
「——都是一家人,他怎麼能這樣?你沒看他帶着手下那幾個御史寫的那摺子,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都是親戚,真沒有他下手那麼狠的!」
「玄暉,你給三叔想想辦法,看有沒有辦法有皇上那裏說說好話,幫三叔一把。」
謝顯都要笑場了,讓他給想辦法還要拉上蕭御史,這是敲打誰呢?
沒蕭御史,他就不會被去職免官了?
意思是哪怕給蕭御史擦屁股,也要他將這事兒圓滿解決了……這樣的理由,三叔還敢更蠢些嗎?
「御史中丞乾的就是參人的活兒,建康城發生這麼大的事,他若不參人,就會被人參,同樣二選一,三叔會選哪一個?」
這可真怪不得人家,誰讓你干出這樣的事呢?
「那你看,怎麼辦吧。」謝祭酒——
不,現在是名副其實的謝三爺,沒有官職帶着了。「我也快四十了,丟官倒也罷了,就是這丟的方式太丟臉。」
他沒敢說讓謝顯想想轍,最好立刻就能官復原職。
別說他侄子是尚書,就是皇帝也沒這麼朝令夕改的。可是若是不得着個什麼說法,他總感覺就這麼沉下去,再無出頭之日了。
「我去探探皇上的意思,三叔不必憂心。」
平日裏謝顯就是什麼都淡淡的,一副什麼都不看在眼裏的冷淡風,謝三爺尤其看不慣。跟誰呢,沒大沒小。
可是今天謝顯還是這態度,他卻莫名地覺得安心,謝顯這麼平靜說明啥,這就不叫事兒啊。
「三叔等我消息。」
叔侄倆說完事便離了容安堂,一個回了三房裏,一個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