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在早朝時看到江夏王沖他微微點頭,就知道謝顯那裏的缺口是打開了,那是棘手問題擺平後的輕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心裏莫名舒了口長氣。
但若謝顯咬死不鬆口,他也是左右為難,為安吉公主傷了謝家和蕭家的心,他認為得不償失,自然是不願意的。
可江夏王說的也在理,真要把安吉公主再重又攆出城,在這亂世之中,比讓她死還要更狠。
謝顯退了一步,那便是再好不過。
可無論是永平帝還是江夏王都忽視了一個人,他們的御史大夫蕭雨。
這是他們的盲區,都以為安撫了謝顯,蕭家自然也就退了,可是直到蕭御史在早朝上再參安吉公主,他手下眾御史也跟風上摺子,才讓江夏王警醒,昨晚上從謝家出來太晚了,他就直接回王府,愣是把蕭家給忘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江夏王咬牙。
是他的疏忽啊。
他讓謝顯好話給拱的飄飄然了,那謝顯呢,會不會留着蕭御史這一手,故意沒和蕭家通氣。或者,這是他們通氣後的一擊?
永平帝顯然也是和江夏王想到了一處,臉上有幾分難看。
「謝愛卿的意思?」他試探地問。
謝顯義正言辭:「此事歸宗正寺審理,臣相信江夏王會秉公處理。」
蕭御史還在叫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永平帝:御史大夫哪裏聽來的歪理邪說也來跳出來忽悠人。
他年紀不大,可讀的史書可不少,就沒見過哪朝哪代王子犯法能與庶民同罪的。忽悠窮苦百姓的事,你拿朝上來忽悠誰呢?
刑,還不上大夫呢,你咋不喊?
不過也沒和御史大夫揪着一起干,他又不是想偏袒安吉公主,他還巴不得在大長公主底線以內好好治治安吉公主呢。
為了自己一己私慾,置宣城的名聲於不顧,更不要說蕭寶信了,那位是個生猛的,手也欠,可真不置於下那黑手。真要髒水落實到蕭寶信頭上,讓安吉那姘頭得逞了,還有蕭寶信活路嗎?
人言可畏,就是明知她被人陷害,這輩子都完了。
能活活逼死人。
「此事便交予宗正卿去處理。」永平帝擲地有聲:「定要秉公處理,切不可因安吉公主的身份而有所偏袒。」
「是,臣遵旨。」江夏王領旨。
蕭御史一看這情形,也知道不好太激進,皇帝也沒說不治安吉公主。能得着準話也就行了,看以後唄。
真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他再上摺子參,下回連江夏王都參上。
蕭家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白,他就不信皇帝還會偏向個人、盡、可、夫的銀婦,而無視他們蕭家老少兩代都在戰場上為朝廷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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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律安吉公主的情況,自然是罪不致死。在大梁律法中,除了明確表明皇族陰謀造反有殺頭大罪,就沒有過份嚴峻的刑法。
大多罰銀,降爵,再嚴重就除皇室玉牒——
大長公主自然不會同意將安吉公主罷為庶民,那是對宋氏血脈極致的侮辱了。大傢伙都有數,其實得罪謝蕭兩家才是皇帝窮追不捨的原因,傷及城門郎不過是擺在枱面上的由頭。
江夏王能拿出來作文章的也就是城門郎了。
一晚上想出了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安吉公主降為益陽縣主,食邑百戶。並且聲明並非新皇違背先皇之令,打擾安吉公主清修,實是因戰亂,為保安吉公主的性命才允許她留至城中,待得天下太平,安吉公主依舊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至於將安吉公主安置在何處,先皇不是為劉貴妃修了座廟嗎,就讓她去那裏待着唄。
又能清修,又有了容身之所,兩全其美啊。
不說別人,永平帝聽完江夏王這樣的安排是滿意極了。
劉貴妃活着的時候,安吉公主拿她當槍使,這回好了,去給他阿娘作陪,每日早晚三柱香,也不枉他們相交一場了。
大長公主只要保住安吉公主作為皇室公主的臉面也就盡夠了。
雖說降了等,算是狠狠打了安吉的臉,但是安吉作出的那些事,在城外胡亂作為,她不是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