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黯然神傷的氣氛,鬥志昂揚的跟個半雞似的,採薇安慰的話在嘴巴里咕嚕了半圈又悉數咽了回去。
幸好沒說,不然顯得她得多蠢?
以前她只道娘子心氣高,看不上四處留情的世家子,可如今聽木槿一說,那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也幸虧娘子眼睛毒,不偏聽偏信,否則真嫁過去可不得鬧得雞飛狗跳?
她倒不信她家娘子吃虧,只怕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娘子一時忍不住下了重手,打傷打殘人家還好,萬一弄死可就說不清了。
她和棠梨四人自小在娘子身邊,嫁人她們肯定是要跟過去的,到時出了人命,只怕她們也得連坐。
為了那麼個賤男,實不值當。
「是啊,木槿快說。這麼爛的男人配不上我們娘子,我們不能讓他如願以償!」採薇簡直比蕭寶信還要激動:
「娘子,下次讓我去,我給娘子打前戰,不信撕不開渣男的假面目。」
總之,保衛娘子,愛護自己!
「……下個月初八,謝家老夫人的壽辰,他們說拜完壽……要好好玩玩……」木槿抽抽着鼻子,想到那人說『好好玩玩』時那玩味的語氣,還是止不住地激靈打了個寒顫,猥瑣,太猥瑣!
沒親眼看到的人根本沒辦法體會,那是一種從心裏往外泛雞皮疙瘩,又噁心又冷的感覺。
「娘子,」木槿欲言又止,這不是一個奴婢該說的話——
「娘子,這樣的渣男您千萬不能要!可別因為一時心軟,讓自己跳了火坑。」
木槿在舌頭尖轉了幾轉沒說出口的話,被採薇竹筒倒豆子一般一次性給說了個齊。
「這樣的渣男人人得而誅之。」採薇義憤填膺狀。
好吧,她充分地感受到了人民群眾的熱情,蕭寶信假裝自己不知道採薇那呼之欲出的小心思。這就是能夠體察別人內心的弊端,聽的多了,以後都不用接觸到,她都能順着那人的人設往下估測了。
忠僕什麼的,卻是強求不得,誰還沒點兒小心思呢。
「有梅,下一次輪到你出手了——」
「娘子!」最穩重的棠梨看不下去眼了,驚道:「您退婚便退婚,可不能鬧出人命來啊!」
蕭寶信嘴角抽搐,這哪兒跟哪兒?
她這一股升騰的壯聲豪情啊,明明是給自己壯聲勢,下決心,就讓棠梨這麼一嗓子給喊偏了軌。
她是堂堂朝中重臣千金,不是打家劫舍,一言不和就傷人性命的強盜啊喂。不過是退個婚而已,她至於把自己給搭進去?
「有梅生是娘子的人,死是娘子的鬼!」有梅鏗鏘有力的表示:「只要娘子的吩咐,就是讓奴婢跳油鍋奴婢也在所不惜。」
忠僕!這就是啊!
剛才還說忠僕只是傳說,現在活生生的可不就在眼前嗎?
蕭寶信居然一時激動就拔下根金釵要賞下去,結果塞到有梅手裏,分明就聽到她心裏一個勁兒的在嘀咕——
『這麼說沒錯吧?』
『看上去沒錯,可是這個金釵得多少錢?嗚嗚嗚,莫不是娘子真要讓我去殺人,給我的喪葬費嗎?』
『現在改口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我不想殺人,我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吃到嘴呢!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滷鴨醬雞臘肉……」
……
蕭寶信都難以形象當下的心情,頭一次感覺到『一言難盡』這詞是多麼恰如其分。
「有梅,我知道你忠心耿耿,再無二心。此等大事,我便放心交予你去辦,誤求乾淨利落,不着痕跡。你的家人還有我,定不會虧待了他們,你就放心的去吧!」
有梅一聽撲騰就跪地上了,搬石頭砸自己個腳面上了。
她這雙肥嫩的小手,就此要染上鮮血,四方大嘴無法再品嘗美食,就此封口了嗎?
「娘娘娘娘娘、娘子——」
「你娘的墳,我會每年都讓棠梨去給上,你且放心吧。」蕭寶信微微勾起懾人心魄的笑,抬胳膊伸了個懶腰,「我也困了,該歇了。」
起身就挑帘子進了裏屋,採薇得了棠梨的示意,連忙跟了進去。
有梅的嘴都要疼了,她就不是個嘴乖舌滑的,每每看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