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停下腳步,轉身就到了袁九娘面前。
「我生就這張臉好看,怎麼着?總好過你還沒有倚仗,一張丟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大眾臉。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啊?」
七年前蕭寶信初進建康城,從不玩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那一套,就是這樣一言不和直接開懟,囂張跋扈的名聲就是那時傳出去的。
不過是後來謝夫人拘着她,全天侯十二個時辰無間斷的監控,從上學的女夫子,在照管起居的孫嬤嬤,包括棠梨等四個大丫頭都被要求實時匯報她的一舉一動。每日聽謝夫人三令五申要做個合格的貴女,蕭寶信不勝其煩之下便全了她娘那顆名門貴女的心。
這些年她收斂了許多,看起來她們是都忘了,以為她是個什麼善茬,任人捏圓搓扁。
「蕭寶信,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袁九娘滿臉臊的通紅。
她娘殷夫人年輕時好歹算是美人,可她卻半點兒也沒遺傳到殷夫人的美貌,竟像極了她相貌平平的爹。
五官沒有哪裏丑,可是組合到一起也看不出美,就是這麼一般。
因為是真的,所以她更生氣。
自從蕭寶信到建康城來,她就討厭蕭寶信,阿兄與蕭寶信訂親,她就更討厭了。
只不過以前有她娘壓着,現在蕭寶信丟了人,她有錯在先,給她們袁家丟了人,怎麼就不能讓人說兩句了?
蕭寶信看袁九娘的眼神恍若智障,她好歹是一戰成名,平日裏勤練武功,這人得多不開眼想和她動手?
「配不配的,不是你說了算。」蕭寶信笑的明媚囂張。「事發第二日,令堂與令兄便親上我家賠禮道歉,極力要求蕭家履行婚約——」
「胡說!不可能!」袁九娘大怒,蕭寶信這話於她來說無異於侮辱她們袁家。
什麼極力要求,意思難道他們袁家還要求着蕭家這潑婦才能成親?!
罵誰呢?
「你們蕭家不過寒門庶族,也不過是靠打仗才升到今天的地位,形容粗鄙不堪,我袁家堂堂世家貴族,豈容你玷污!」
蕭寶信冷笑:
「你們袁家高貴,何必與我家結親,這親是你們求來的!」
「行了,在這裏爭吵也不怕人來人往的聽了笑話,失了身份。」始寧縣主皺眉,小臉高傲的揚起。
她是康樂公主的獨女,是袁九娘一群人里拔尖的。
「蕭大娘子,九娘比你小,你就不能讓着些?」頓了頓,她才有些不情願地道:「好歹以後是一家人,她是你小姑,你何苦這般咄咄逼人?」
始寧縣主傾慕袁琛之才,這事兒旁人是不知道,可重生一回的蕭敬愛再清楚不過。
始寧心高氣傲,心儀袁琛又不講,只放在自己心裏,後來嫁到了國子祭酒周家,夫婿是周四郎,兩人還曾因為始寧郡主與袁琛兩人以信傳情大鬧一場,建康城人盡皆知。
所以,她在此時與其說替袁九娘出頭,不如說是愛屋及烏。
袁九娘便是那愣頭青烏。
蕭敬愛心下不甘,如果她娘給力,沒去與那廢帝套近乎而遭了玉衡帝的忌諱,她現在妥妥就是一枚縣主了。她何至於被皇家無視,在府里府外被嘲笑,連個倚仗都沒有?
「不敢,我可真不敢要這樣的小姑。」
蕭寶信不吃始寧縣主這一套。
說起來一肚子火,自從袁琛去過了蕭府當即對外宣稱再不與人作詩,自己寓情於景只後也只給蕭府大娘子一人寫詩。一時間建康城對袁琛的評價再次從痴情,到了情聖的地步。
於她,只是加深了囂張跋扈的評價,外加醋勁十足,市井之中竟有人調侃地稱她為醋娘子。
事情發生在她與人當街打架,袁琛親上蕭府之後,說這不是她親自提的要求,她自己都有些不信,遑論他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分明是拿她做墊腳石順了腳,一步步踩着她塑造自己的光輝形象,居然也能腆着臉在她跟前伏低做小,臉皮堪比城牆。
「蕭大娘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彼此各退一步也就罷了。袁小郎才華橫溢,少年俊才,不論家世、人品配你都綽綽有餘了。以你如今的名聲,能嫁出去便是萬幸,袁家不嫌棄你,你也就別擺高姿態,小心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