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直奔前院就來了。
到時正瞧見阿爹阿娘坐在上首,與坐在下首的謝顯聊的不亦樂乎,其樂融融。謝夫人那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兒了,哪裏還有當初反對與謝家結親的半點兒影子。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那雙笑眼都要冒出小星星了好麼。
蕭寶信無力吐槽,不過看到謝顯,就已經治癒了在蕭敬愛那裏受到的一萬點膈應。
「賀謝常侍新年。」蕭寶信上前福身問好。
謝顯連忙起身回禮:「大娘子——賀大娘子新年。」明顯慌了,沒想到蕭寶信來的這樣快,這樣堂而皇之。
「你這丫頭冒冒失失的。」謝夫人肚腸好懸沒笑折了,難得一見謝顯這麼慌亂的模樣,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
從來見謝顯這位都是風度翩然,大家風範,一言一行優雅至極,偏偏見了自家閨女方寸大亂,顯然是放到心裏了。
謝蕭兩家已經定了婚期,只等來年開春便成親了,所以兩家也沒那麼多顧忌,彼此往來倒是平常事。
蕭司空沒那麼多想法,謝顯年紀輕輕就儕身朝堂,深得聖寵,他本就佩服至極。
轉眼這樣的人成了自家女婿,他能說麼,就算是太子登基他就會被處死,那麼深的憂患都擋不住他心裏的美。
尤其閨女和他站一塊這麼一看,俊男靚女,珠聯璧合,就再沒有這麼配的了。
」——姐夫來啦!姐夫!」蕭寶樹邁着大步子就進了屋,一嗓子喊出來立馬屋裏就尷尬了,謝顯俊臉騰地就紅了。
還沒等接過話茬,就聽蕭寶樹繼續道:「三姐夫也來了。」
眾人往他身後望去,果然郗家三郎長身玉立,一張臉也臊的通紅,都讓蕭寶樹這一稱呼給弄凌亂了,沒見識過這款的小舅子,歡騰的沒邊兒了。
郗家三郎名紹字樂安,十八歲,雖不及謝顯相貌出眾,卻也是謙謙君子,疏眉朗目。
「問大伯父,大伯母安。」然後拱手向謝顯道:「謝常侍。」
謝夫人沒好眼色地瞪了蕭寶樹一眼,不靠譜的玩意,謝顯和蕭寶信不日即將完婚,見也就見了,大過年的,冒冒失失地把郗四郎給帶進來是做什麼?
之後都成了親,姐妹友堵之間再見就沒這許多顧忌,可現在畢竟都還未婚,說出去倒顯得他蕭家沒規沒矩。
「今日元正,家父自朝會散了便囑咐小侄前來問安,叨擾大伯父、大伯母。」
郗紹拱手長揖,起來時卻也帶着蕭寶信、蕭寶樹的方向,禮貌十分周到,目不斜視,多一眼都沒瞧。
謝夫人:「三郎快坐。中丞想是被同僚絆住了腳,現在還不曾回府,二夫人倒是在,我現在便叫人去請,你且稍等。」
不待專門吩咐,下邊有眼力價兒的已經去叫人。
謝顯這時方才得空,「顯便不叨擾姑父姑母,祖母和家母還在家等着顯,顯便先行告辭。」說完,向郗三郎微微點下頭。
謝顯與郗九郎鬧的不甚愉快。
但這其實並不妨礙謝家與郗家其他人的交往,世家之間的社交就是如此。建康城誰和誰攀不上點兒親戚,如果因為某個人之間就斷了和其家族之間的交往,估計就沒個友好和諧的大梁了。
郗九是郗家旁支,郗三卻是嫡支,父任刑部尚書。
只是郗尚書卻非長房,而是四房,頭三個兄長都不在了,現在除了郗廷尉,郗家便是郗尚書當家作主。管理內宅的卻是長房長嫂顧氏。
這郗三郎本非嫡子,是四房庶出,十八歲還未曾婚配,便是前幾年嫡母死了,之前並未給他定下親事,後來郗尚書又納繼室進門,卻是個望門寡婦,比郗三郎都大不了幾歲,二十郎當歲也當不起家,主不起事。
顧夫人一貫的長袖善舞,與各府夫人交好,便看上了蕭家二房的三娘子妙容,與郗三郎的小繼母一拍即合。
郗尚書算不上滿意也算不上不滿意,他子嗣頗豐,四子六女,除了郗三郎都是嫡子,雖則郗三自幼勤奮好學,卻也算不得出類拔萃。
雖是庶子卻也不是蕭家這樣的寒門配得起的,但他知道的時候顧夫人就已經應下了,再者當時蕭家與袁家也結了兒女親家,郗尚書心裏不悅但也就算了。
要說郗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