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登場的這些年輕人我要隆重介紹一下,他們是來自深鎮工作的新民工。在他們之中,都是建築工人,保安和洗車工。」
「為了同樣的愛好,為了表達自己,他們組建了一支街舞團隊,接下來的舞台,屬於他們,讓我們歡迎民工街舞團上台。」
八個年輕小伙子,在觀眾們的掌聲中走上台來。
乾乾淨淨的白色體恤,酷酷的滑板褲,每人背着一個小道具包,小伙子們都很精神,一眼看過去,並沒有農民工的樣子。
「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這個表演不同於前邊一位,力量組合不愛說話,可民工街舞團代表了一種力量,他們需要為這個階層發聲。
為首的一個男孩爽朗笑了,他道:「我叫鄒建,來自河楠的一名建築工人,現在在深圳打工。」
「我叫王亮,來自安惠,我在深圳做洗車工,有時候也會去工地做零工。」
「我叫鄧二昆,廣舟人,我在深圳做保安。」
「……」
八位小伙子一一作了自我介紹,他們的介紹都是在說自己是農民工,不過洛一明卻注意到底下的觀眾們在議論。
從這些人的穿着上,十分專業的街舞造型上,很難建立起農民工的印象。
果然,郭得剛這個「農民」代表說話了:「一明,來節目時候,他們的身份會有驗證嗎?我覺得這些年輕人顛覆了我對農民工的印象。」
「我問你們,你們究竟是不是民工,我看你們是冒充民工的明星吧?」
郭得剛可不怕得罪人,他就是農村人,起碼,那種淳樸,郭得剛還沒有看到。
鄒建沒有生氣,他道:「我們都是農民工。」
鄧二坤道:「老師,我們的確是農民工,街舞是我們的愛好。」
被懷疑是肯定的,因為人們潛意識的會認為,農民工還有什麼街舞的愛好,還能有這個夢想。
洛一明不疾不徐,他不能牴觸郭老師,平靜道:「你們8位現在可不可以給我看看你們的手,給現場的觀眾看看你們的手。」
「好啊。」王亮是洗車工,天天在肥皂沫裏邊泡,還要修車,常年以往,王亮的手一些油垢都洗不下來了。
他馬上道:「看我的。」
說着,王亮把手張開,在他的手上,可以看到一些已經洗不去的頑固污垢。
原本一個年輕人的手不該是那麼浮腫的,但王亮的手就是被泡了太久,已經有些變形。
鄒建這會也把自己的手伸出來了,一雙手上,滿是老繭。
繭子很厚,很黃。
在手掌鼓起來一大塊,看了就讓人心酸。
下一秒,其餘的農民工全部都把手舉起來了,一雙雙年輕人的手,或爬滿了老繭,或沾上了洗不去的油垢,當他們的手下一秒在空中一起滯留,攝像機給去特寫的時候,洛一明的心突然酸了一下。
看吧,這些手說明了一切。
如果不是農民工,要經歷什麼才能把一雙原本年輕漂亮的手變成這樣。
他們的年齡也就二十多歲,青春啊,被強…女幹了。
郭得剛沉默了。
他的眼睛不會騙自己。
他看到了屬於這些人的勳章。
洛一明點了點頭,台下觀眾的目光溫和了許多,有一些人,和洛一明一樣,心被什麼突然融化了。
「光榮屬於質樸的靈魂,在你們手上的是這個城市給你們的勳章。我覺得你們應該驕傲的把手舉得更高!」
「我相信此刻,沒有人會再質疑你們的身份。」
「你們就是在深圳無數民工中的一員,我相信你們組建街舞團,也是為了心中的那份夢想。」
「這個舞台,不分階層,只要你敢秀出自己的精彩,你就是英雄。」
「下邊,是你們的表演時間。」
「開始吧。」
台下觀眾在這些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洛一明的話,讓大家熱血沸騰。
是啊,如同古人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也沒有規定,街舞就是富家子弟的運動。
我們是農民工,我們也可以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