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曹雲霄已經離開了我家。我問了一圈，都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麼，連傅成文都對着我搖頭。而且整整一天他都沒有聯繫我，我發給他的信息他一條也沒有回，一直到晚上，他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只是那個時候，他已經身處距離我大概五百公里以外的另一個城市了。
我明白我不應該生氣，但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在他剛說完他在哪裏的時候，就掛了他的電話。曹雲霄似乎早就料到了我會如此，在我掛了電話之後，就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小白，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就是我實在不想和你當面說再見，我說不出來。我怕我看着你，就不想走了。小白，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肯定給你帶禮物回來，你別生氣。」
我盯着這條信息看了很久，看到最後，整個人像鹹魚一樣躺在了床上。傅成文早上的時候見我如此，也沒有理我，就那麼把我晾在了一邊，霸佔了我的床，看了一整天的動漫。直到我現在癱倒，他才把漫畫書放下，問我道：
「他去拍戲了？」
我不想說話，就對着他眨了眨眼睛。而確定了我的答案之後，傅成文突然問我：
「你最近有聯繫程澤鑫麼？」
「嗯，說了新年快樂。」
隨口回答了傅成文的問題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傅成文到底想問什麼。我瞬間感覺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趕緊從床上坐起來，面對着傅成文，焦急而又有些心虛地問道：
「你說他們兩個能聯繫嗎？要是程澤鑫知道我們一起出去玩了，她會不會不高興？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忘記了，我……我……」
「他們兩個肯定會見面的，就算曹雲霄不想見，他爸他媽也會帶着他見的，所以就算你不說，傻子都能猜到我們肯定會和曹雲霄見過面。」
「那完了，完了，她一定會生我氣的，一定會的，我怎麼辦，怎麼辦……」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讓我失望啊……」
我本就心思很亂，傅成文這麼一感慨，我就更加冷靜不下來了。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成了一團漿糊，急需有個人幫我清醒一下，於是我就踹了傅成文一腳，讓他別在那坐着看笑話。
被我這麼一踹，傅成文一下沒掌握好平衡，險些倒下。等他重新坐好之後，斜了我一眼，冷聲說道：
「我提醒你這個不是讓你想你該怎麼辦，而是你應該正視你們幾個之間的關係，別一天總想那些沒有用的。」
「說什麼呢我根本聽不懂，直白一點。」
「真是蠢死了，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總是怕程澤鑫知道你和雲霄聯繫？你和雲霄認識的過程很正常，熟悉的過程也很正常，說白了大家都是正常交往，你有什麼好心虛的？你又不是從程澤鑫身邊撬走的雲霄，也沒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為什麼總是搞的好像你很對不起程澤鑫一樣？他們兩個的問題是他們兩個的事，跟你也沒關係，你一天跟着瞎湊什麼熱鬧。」
要不是此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說的那些話，我肯定會握住他的那隻手，然後把他的手指折斷。因為他幾乎是說一句話就戳一下我的腦門，我嚴重懷疑他再多說幾句，我的頭骨都會被他戳破。
不過仔細想來，傅成文說的好像也並不是毫無道理。而且在我最開始認識程澤鑫的時候，我自己也想過，因為和曹雲霄更加熟悉，所以他們兩個的關係要是出了問題，我肯定會選擇曹雲霄。但我那是並沒有想到我和程澤鑫的關係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儘管她和我說過她已經放棄了曹雲霄，但只要在曹雲霄的問題上想起她來，我就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即便這種罪惡感在傅成文的眼裏完全沒有必要，可我還是控制不住這種感覺。
而且不止這種感覺控制不住，我還既不想放棄程澤鑫，也不想放棄曹雲霄。
「所以你說我我是不是太貪心了？要不是我什麼都不想放棄，我現在肯定不會這樣的。」
我垂着頭，小聲和傅成文說着。而傅成文聽完我說的話，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頭上。
「有病吧你，剛我和你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嗎？都和你說了沒關係了你到底在想什麼？真的是，蠢死你得了。」
「可是……可是……」
「可是個鬼，要是按你這個邏輯，以後我有女朋友了，你倆關係不好，我把你扔了，你高興嗎？你願意嗎？」
「你敢，你要敢這麼重色輕友，我打不斷你的腿，傅叔傅嬸也會打斷你的腿。」
等我揮着拳頭齜牙咧嘴地和傅成文把這句話說完以後，我才隱約覺得傅成文的這個比喻聽起來像是很有道理，但是怎麼都感覺有哪裏不對。不過此時我的腦子已經超出負荷了，根本想不明白這些問題，只得對着傅成文使勁點頭，表示我知道了，趕緊換下一個話題。
傅成文見我這個態度，也明白我一時半會想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於是他又報復性地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重新拿起了漫畫書，繼續看起了漫畫。而我就在一旁躺着，一直盯着天花板，斷斷續續地想着我們認識的這幾年。
也許傅成文說的沒有錯，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始終都是兩個人的事，我從頭到尾也沒有做錯什麼，根本無需糾結。如果我不曾知道程澤鑫喜歡曹雲霄，我也許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傅成文的說法。可問題是我知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是程澤鑫唯一的依靠，如果讓她知道曹雲霄為我做了這些，她會怎麼樣想？她已經經受不住任何打擊了，萬一她說放棄曹雲霄是假的，那我們怎麼辦？
如果我不曾得到過，那我一點都不害怕失去，可曹雲霄和程澤鑫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了，要我只能選一個的話，無論放棄哪個，我覺得我都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啊天哪，為什麼要讓我做這麼難的選擇題？
為什麼無論是什麼感情，都要那麼複雜？
真的是太難做選擇了啊。
（41）感情真是好難的一道選擇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