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別過臉,看着別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可是一想到秦兮跟秦媽媽所受到的傷害都是源於自己的母親,他就沒法再裝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
如果孝順母親就是要傷害無辜的人,那他就當個不孝之人吧。
「寧澤,為了一個女人你連你媽都不要了嗎?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後悔了?」寧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那你殺了我啊,收回你對我的生養之恩,也好過你打着我愛我的名義為非作歹,傷害無辜。」
「你,你……」寧夫人瞪着寧澤,氣的語不成聲。
就在這時,門口衝進來兩個身影。
「小澤,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寧夫人心臟不好,受不了氣,所以這些年家裏人對她的脾氣格外包容,沒人敢惹她生氣。
寧父進來,就從抽屜里拿了藥出來給寧夫人吃,結果被她推開了。
「我還吃什麼藥,他現在就是巴不得我死,我還活着幹什麼。」寧夫人看着寧澤,眼裏泛着淚光。
換成以往,寧澤肯定俯首認錯,可這次她真的觸及了她的底線。
寧澤漠然說道:「您是要死還是要活,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你看他。」寧夫人看向丈夫,尋求同盟。
寧父雖然對她也是滿心的不滿,可是到底顧及她的身體,看向寧澤,「小澤,你少說一句,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好好說?我要是再跟她好好說,怕是她又要干出殺人放火的勾當了。」寧澤冷嘲着,看向寧夫人滿是驚慌的臉,「是不是很驚訝?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被我知道了,我媽她是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
他這一聲吼得家裏那些聽八卦的傭人紛紛躲起來了,這牆角可不好聽。
寧夫人腦中有一根弦崩了很久,這一刻它斷了,震得她腦袋發暈。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她伸手想要去抓寧澤,「兒子,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你說什麼?你沒有在秦兮的父親出事的當天威脅他?還是你今天下午沒有跑到秦兮跟她媽媽面前拿秦伯父的死耀武揚威?」寧澤雙手緊握着拳頭,面部的肌肉因為憤怒近乎扭曲,「我真的想像不出來,一個人的心究竟有多麼惡毒,才能將厚顏無恥當成理所當然。」
寧夫人看着兒子眼底的厭惡,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嘴裏嗚咽着,「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是。」
她情緒太過激動,以致於呼吸都有些困難。
寧父將妻子摟在懷裏,見她如此痛苦,看向寧澤,沉聲說道:「好了,寧澤,你少說一句,想把你媽氣死嗎?」
寧澤看着寧夫人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裏其實也不好受,畢竟這是生養他,對他百般寵愛的母親,可是這並不是他姑息她的理由,有些話說一次就夠了,也是最後一次。
他看向寧父,「爸,從小到大,你告訴我,我媽身體不好,所以我們必須讓着她,哄着她,可是你看看她現在自私跋扈的樣子,你難道就沒有一絲後悔與自責?」
不等寧父說話,他自顧自的說道:「可是我受夠了,我受夠了她將我當提線木偶一樣,任何事情都要干預我,比如考什麼學校,穿什麼衣服,交什麼朋友,我是個人,我有選擇的權利,不要拿着愛我的名義綁架我,說到底她愛的是自己,是那點兒虛名罷了,而這一切只是需要我這個兒子去成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