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詞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
只感覺每日都有人搬動自己的屍體,屁股底下放滿了冰塊。
冰鎮屍體。
搬動也就算了,每天都有人在耳邊咆哮怒罵,爭吵不休,吵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這一日,又鬧了起來,只是比起以往,鬧得更厲害了幾分。
周言詞心下煩悶,腦子裏一直念着念着,竟是一個閃身,出現在了蘭兆大殿內。只是身形渙散透明,沒人能看見罷了。
周言詞愣了半響,這是在做夢?
蘭兆大殿內。
聖女代為監國,每日早朝,已經成了她最傷腦筋的事兒。
「這些臭老頭,天天以死威脅,動不動就要碰死在這金鑾殿上,整天想着換皇帝。哼,不就是發現女帝不在,我鎮不住這些臭老頭了麼!」聖女穿着一身莊嚴的衣裳,嘴裏碎碎念道。
身後窈窕少女已經長高,無奈的看着院長。
「要是以我曾經當院長的魄力,這些人,統統都給我拉下去電擊,看我電不死他們!上朝上朝,唉,這皇位有什麼好爭的,天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聖女直到大殿前,在身後少女的注視下才住了嘴,摸了摸鼻尖,一臉上墳的表情。
上朝如上墳,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猶如哭靈一般。
聖女才剛落座,底下又有人蹦躂起來了。
「自古以來聖女得民間威望民間敬重,皇室引導百姓,聖女穩固民心。從未有聖女干涉皇權一說,聖女監國已久,陛下昏睡不醒,臣提議,重新選出蘭兆儲君,將來成為蘭兆的指路明燈!」
「臣複議。」
身後幾個大臣拱了拱手,竟是在女帝昏睡不醒爆發的短短時間內,集結了一半大臣。
整個朝堂涇渭分明,好似分成了兩撥人。
一波信任聖女,但此刻儼然有些站立不安。似乎在糾結選哪邊。
另一邊,便是提議重新選帝君的朝臣。
「聖女你監國六年,微臣至今不知女帝是何時昏睡,這讓天下如何信服?聖女就該終生呆在聖女殿中,為國祈福,好好做一個聖女該做的事!」語氣已經有些嚴厲,看着聖女竟是帶了幾分狠厲。
「況且,這兩年內,我們為蘭兆祈福,上天已經沒有半點回應。定是我們視皇位為兒戲,觸怒上天,蘭兆讓上天不滿了!」求雨雨不下,求風風不來,求晴不出陽。
聖女一句話都沒說,靜靜的看着他們。
呵,有人潛進冰窖找出了言言身體,如今借題發揮,倒真是好一出大戲呢。
這些糟老頭子,還披麻戴孝的進了殿來上朝。還給放奏摺的供桌上放了新做的女帝牌位。
表明了要將女帝入土為安,
「微臣敢發誓,微臣沒有半點私心,一切都是為了蘭兆着想!大越是女帝母國,周家三郎代為監管。隨後又娶了隔壁北疆女帝為妻,聽說更是奉女帝為主。三個國家的百姓系她於一生,她早就歸了黃泉,你們卻遮掩着不肯昭告天下,你說她還活着,活着能冰鎮嗎?冰鎮屍體吧!」那大臣有些咄咄逼人。
「微臣發誓,一切都是為了天下黎民!」
漂浮在上空的周言詞怒目而視,頓時叉腰怒斥:「我一巴掌拍死你!」
言出法隨。
只見眾目睽睽之下,女帝靈牌竟是砰的一聲從供桌跌下,直直的朝着為首大臣砸過來。
「啊!」
一聲慘叫,額角頓時見了血。
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各位大臣動盪的心,瞬間涼了一下下。
「舉頭三尺有女帝,你若是真這麼清白,那你再說兩句?」聖女摸着身上冒起來得雞皮疙瘩。
唯有言姐,能讓她渾身寒毛聳立。
那大臣捂着頭,血滴答滴答往下掉,那牌位正靜靜的躺在他腳下。
剛剛才發誓完的他,感覺一巴掌狠狠打到了臉上,打得他鼻青臉腫,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特麼,也太巧合了!
腦子一陣眩暈。
「說啊!」聖女帶了幾分威嚴。
那主張另立新帝的大臣隊伍里,頓時嚇跪了幾個。
為首的大臣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