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奶奶那邊的雞?」周老二失聲叫道。
他這話,讓周家眾人面色一滯。
周言詞回頭詭異的看了他一眼,我猜你肯定沒有臉盲症,且惦記老宅的雞不是一日兩日了。
特麼雞都長得一樣,你連雞臉都認識了?
許是感覺到周言詞的目光,周老二脖頸到耳朵全紅了。
「看,看我幹什麼呢,本來就是奶奶家的雞。那那那兔子也是奶奶家的。」周老二瞪大了眼睛,他沒好意思說以前偷老宅的雞蛋時,他經常看哪只雞下的蛋又大又好。
「那邊的雞怎麼全來這邊了?待會她可要找來了。老二老三,你們去把雞趕回去。」周成禮吩咐了一聲,走到周言詞屋門口時,頓了頓。
彎腰,伸手,試圖把雞撿起來給老宅送去。
「啊,爹小心。」董氏站在他身後,只見那滿院子撲騰搶着下蛋的雞,就在周成禮彎腰的瞬間,直接安靜了下來。
石磨上,院牆上,籬笆上,滿院子到處飛的雞,突然就那麼安靜下來。
全都從各處鑽出來,扭着雞頭看着周成禮。
虎視眈眈,那堅硬的嘴殼子砸吧砸吧,昂着頭,挺着雞胸。
「啊,爹……那那些雞,毛都豎起來了。」周老三驚呼一聲,只見那些老母雞仿佛在威脅似的模樣。翅膀張開,爪子墊起,那眼神幾乎要把周成禮戳穿。
我們的蛋,別碰!
周成禮手猛地縮回來。
「它們,許是把言言的屋門口當窩了。沒事爹,放心吧,都是些小畜生懂什麼。你放……」周老四話還沒說完,便見大門口咯咯噠的進來好幾隻公雞。
嘴裏全都叼着一隻蟲子,趾高氣揚的走到周言詞門口,放下。
周成禮,一臉懵逼。
周家女兒門口,數十隻母雞突然打架所為何事?所有公雞捉蟲不吃竟是為了她?
「我莫不是眼花了,我怎麼感覺那些畜生守在門口是怕我們偷了它的東西?」楊氏倒抽口氣。
周言詞抿了抿唇,上前默默收了雞蛋,望着蟲子愣了一下。與公雞大眼對小眼。
良久,才在周家人傻眼的目光中認真道。
「這個我不吃,送給我爹吃吧。」
那些公雞似乎極其不屑,直接拿爪子刨到周成禮腳下,昂着頭跑了。
「言言,這些東西不能要。你奶奶不是好說話的人,這些兔子,雞都是她命根子。」周成禮緊皺眉頭。
「那你送回去唄。」周言詞努了努嘴,抱着雞蛋就回自己屋放下了。
絲毫不管門外周家人為了把雞趕回去弄得雞飛狗跳。
「請問,這裏是周言詞姑娘家嗎?」門外,有人聲音輕柔的問道。
楊氏抬頭,見一個柔弱的年輕婦人正坐在馬車上。身後似乎請了人幫忙趕車。正墊着腳探着頭往屋裏看。
這,婦人似乎看着有些眼熟。
楊氏上前接話,周家人抬頭看了一眼,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請幫我把這些送給周姑娘,權當是我賠罪。這一百兩銀子,也是我欠她的。請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我跟他,也算是招報應了。謝謝她的金口玉言。」女子臉色蒼白,杜家請來的大夫診斷出來了。
杜紹余只怕將來都不會再有子嗣了。
而她生下的可憐孩子,被杜家害了,被她自己害了的可憐孩子,將是杜家唯一的子嗣。
她和他們,將要用一生為那個孩子贖罪。
楊氏見她雙手捧上錢袋子,身後周家人都滿臉驚悚的看着她。
「你這是?」楊氏心中震撼卻不太敢接手。直到那身後的馬車上突然掀開了帘子,只見出來一個身形消瘦毫無人色的年輕男子,楊氏這才猛地變了臉。
杜紹余!
吱呀一聲,周言詞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周老四正要上前與杜紹余說話,卻見杜紹余踉蹌着後退了兩步,特別是周言詞靠近時,更是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他實在不想說,自從他被石獅子砸斷了命根子,幾乎每日每時每刻都處在噩夢之中。
夢中周言詞滿臉蒼白渾身僵硬,脖子上掛着三尺白綾來找他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