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
白衣將阿音木着臉站起身往外走,便臉色一變想要去攔。
阿音手往後一躲,很是陌生的看着他。
「你不是我的阿海,我的阿海不會騙我。」阿音面色微白,眼神避開白衣,不願看他一眼。
「阿音,你現在已經到了預產期,別任性好嗎?你怨我恨我也好,等孩子出生再說好嗎?」白衣這下是真有些慌了,他萬般小心的護了阿音十個月,如今好不容易要生了,甚至用了無數個無辜的替身,要是暴露出去,阿音和孩子如何有活頭!
「孩子?要不是你的欺騙,會有這個孩子?」阿音神色難言。
只要想起,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的欺騙,她便腦袋發昏有些站立不穩。
甚至,是柯瑩瑩一手促成,是白衣的隱瞞,都是他們一家人的算計。
而她的父母算什麼?何其無辜!
他在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下,與自己結婚生子,猶如一張白紙,什麼都不能怪,只能怪命運的捉弄。
可如今,一切都是騙局,你讓她如何能接受!
「我想靜靜,不要派人跟着我。我不想見到你!」阿音什麼都沒戴,大踏步便出了門,如今積雪消融,地上還有些滑,依然搖搖晃晃的出去了。
白衣想要跟上去,但看到阿音那冷漠又凝重的眼神,卻不敢再刺激她。
只派了人一路沿途保護,心裏盤算着她有沒有帶錢,身上冷不冷,整個人都一團亂麻。
這會柯瑩瑩在樓上,聽到底下響動只勾了勾嘴角卻沒下樓。
「怎樣?我就知道,大人吶,都是衝動的。談感情你就輸了,父親。」瑩瑩抱着一本厚厚的書,外殼卻是兒童書籍的殼子。
瑩瑩這輩子才不嫁人才不愛上誰呢,親爸親媽為感情所累,父親那麼一個冷血的人都能被感情拖累,她才不要那樣的東西呢。
瑩瑩白生生的小臉上滿是堅定。
阿音剛出小區門,便遇到背着小書包進來的長生。
阿音一邊走一邊抹眼淚,輕輕抽泣着,只覺得渾身都失去了溫度。
過往的一切有多甜蜜,就有多傷人,那些不經意的甜蜜全都是經過謀算的騙局,她背棄了爹娘嫁給他,只以為自己獲得了通往幸福的鑰匙。
卻從未想過,那都是一場騙局啊!
「音姨你怎麼了?弟弟很難受。」長生連忙上前拉住她,見她肚子裏一拱一拱的,就知道她哭的厲害情緒太過激動,肚子裏孩子有些缺氧了。
阿音看着他眼淚嘩嘩掉。
長生偏着腦袋看了眼身後,四周都有人在監視音姨。
只拉着阿音便往角落走去,再出來時,那些人已經感應不到阿音的蹤跡了。
…………
長生慣來不是個會勸解人的,只跟着阿音一直走一直走,走的小腿都酸痛了,音姨腿肚子都有些哆嗦,這才停下來。
「哈密瓜口味的奶茶,音姨你喝……」長生遞給她,暖洋洋的,但依然暖不到她的心裏。
「你不該來啊,這個孩子不該來啊。」阿音嘴唇蒼白,面無表情,想要拍打肚子,但孩子那輕輕地觸碰卻又讓她狠不下心來。
「音姨,你去我家吧……」長生悶了很久才說了一句。
音姨眉心的死意,幾乎能遍佈全身了。
送給她的護身符都已經擋不住了。
那護身符就是之前在外公房裏拿的小骨頭,那有媽媽的氣息,能庇護她。
長生如今不能隨意插手了,他作為公道人,不偏倚任何人。
就像之前他給音姨他的頭髮,那是機緣,但音姨沒要,那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他爸媽因為養育他,以前又有大功德,想來至少能護着她幾分。
阿音搖了搖頭:「不了,不能給你們添麻煩。她知道白衣和謝家的糾葛,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兩邊是對立。她不願讓長生一家再次進入白衣的視野。」
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今她有些懼怕他。
總覺得他潛藏的面孔下,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阿音撫了撫眉心,就在她拒絕長生的一瞬間,全身上下都是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