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其實你才是最狠的。
白衣跪在月色下,嘴角帶着幾分慘白的笑。
這漫長的生命他受夠了。
一雙冰涼的小手突然從身後探出來,拉着他,軟綿綿的卻又用盡了力氣拉着他。
白衣轉過頭,還不到四歲的兒子睜着圓溜溜的眸子看着他。
「爸爸,兒子會一直陪着你。」償還所有罪孽,兒子會一直陪着你償還所有的罪孽。
白衣悲從中來,將他攬入懷中,小小的孩子此生不知會受多少苦。
「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你。」白衣緊緊抱着兒子,臉上的皺紋越發多了。
第二日,白衣便帶着他搬家了。
連夜將公司的所有事務交給了柯瑩瑩,第二日一早便帶着懷期離開了帝都。
「他走了……」謝岱齊站住窗口,半夜他突然爬起來站在窗戶那,底下白衣正對着他鞠了一躬。
「他帶着孩子能去哪裏?剛剛財經新聞都瘋了,全都鬧翻了天。」言言給安安換了衣服,如今安安快一歲了,這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喜好。
穿衣服也要挑喜歡的了。
「哦,穿,穿!」小傢伙拎着一件黑白相間的小襯衣,看着竟是格外的可愛。
「衣品跟你爹差不多……」言言挑了挑眉。
「他做下的孽事太多,前段時間有新聞報道,他帶孩子出去被人砸雞蛋,他百般將孩子護在懷裏,自己頂了滿頭的菜葉子。在這京里,不可否認,他闖下的禍事有許多許多。」謝岱齊也不由皺眉,當真是可憐了孩子。
「他必然是要帶着孩子去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他的地方生活。那個孩子,長此下去會被毀了。」謝岱齊嘆了口氣。
言言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個孩子她見過幾次的,眼裏心裏似乎都只有父親以前的罪孽。這一生仿佛就是為了贖罪而來,太苦了。
真正可憐的是孩子。
「他會不會再次……」言言微微蹙眉,白衣如今就像是窮途末路,她擔心她會再次走岔路。
「他沒機會了。」不止有今生沒來世,恐怕這一世都活不長了。
為了贖罪,他將自身氣運散盡,全都散到了那些債主身上,他現在不過是強撐着一口氣陪懷期罷了。
謝岱齊隱隱有些憂心,那個孩子到底太小了。
「亮亮,亮亮,亮亮,爸爸,媽媽,亮亮!」安安站在地上,搖搖晃晃的拉着謝岱齊褲腳。
晃晃悠悠的轉了個圈。
「對對對,咱們安安漂亮漂亮啊。真漂亮我的安安。」謝岱齊蹲下身子吧唧親了一口安安,安安這才咧嘴笑了,小牙齒白生生的,長得極其可愛。
就是許多地方還未長齊,啃玉米都有縫兒。
安安指了指媽,:「媽媽,買。」媽媽給安安買的。
謝岱齊將安安一把抱起來,路過角落塵封的房間,安安突然指了指緊閉的大門。
「花,花,睡,睡。」安安在謝岱齊身上使勁蹬,三兩下便掙扎着跑了下來。
然後自顧自的趴在地上,小手一掏,便從門底下掏出一把鑰匙。
踮了踮腳,哎呀太矮了,打不開。
轉頭急匆匆的拉着媽媽來幫忙。
那兩夫妻卻是愣住了。
這是長生的房間,他們從沒帶安安來過!這門縫底下藏得鑰匙,也是當初長生想的辦法,因為他人矮。
可,可從未有人告訴過安安。
「開,開!」安安指了指門,眼睛亮晶晶的。
周言詞手都有些抖,眼眶發熱,她已經許久沒進來過了。
那股心痛,那痛徹心扉的感覺,仿佛依然還能感受到。
只要一踏進這個門,她就會心慌氣短心中劇痛,眼睛發熱心中難受的緊。
只見安安蹬蹬蹬邁着小腳便進了門,打開了柜子。
在裏面翻來翻去,將東西全都推出來,然後撬開了底下的一層板子,竟然是松的。
謝岱齊兩人一怔,他們從未發現這裏竟然有個小夾層。
只見安安從里掏出個小鐵盒子,裏面有兩張銀行卡,還有一大堆錢。這都是長生還未走的那一年春節,家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