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帝回頭看了一眼鎮國公。
他捂嘴輕笑,「顧煊啊,你孫女這話令朕都覺得毛骨悚然。」
陪伴在秦元帝的三皇子比一眾皇子更靠近父皇.
他比旁人更清楚父皇對顧明珠的喜愛和重視。
鎮國公一時找不到說辭,尷尬不已。
「你先不要說話,聽明珠怎麼說。」
秦元帝很久沒碰見這麼開心的事了。
聽顧明珠說話能讓他忘記不少的煩惱。
「顧煊你放寬心,只要朕還在,絕不會讓你死後不得安寧,不過,朕給你建議,多聽聽顧遠的意見。」
秦元帝最在意的老兄弟莫過顧煊,但顧煊的家事,看得他都深感頭疼。
秦御做出的安排,秦元帝也有所察覺。
換做以前他對蕭氏有幾分憐惜時,自然向着蕭氏。
自從秦御把秦元帝賣了之後,秦元帝現在只想證明,向顧明珠證明一件事,他對蕭氏再沒有任何的偏心和綺念。
被顧明珠鄙視的看着,秦元帝渾身不自在。
顧明珠是他救命恩人。
他即便站立場,也得幫着救命恩人!
秦元帝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鎮國公苦笑道:「不是臣不想同顧遠和好,而是顧遠對臣的誤會太深了,臣說什麼,他都能挑出毛病。」
唯一的兒子恨着自己,不聽自己的話,鎮國公心似挨了好多刀。
而他的孫女在皇后娘娘和一眾命婦面前大談他死後會被挖墳,他無法入土為安,鎮國公臉上宛若火燒一般。
「臣已經把希望放在金玉身上,孫子總不會似顧遠一般倔強。」
「嗯,這也是個法子。」
秦元帝點頭認可顧煊迂迴路線,「不過朕以為你還是要在對蕭氏上想想辦法,朕同你這麼多年的兄弟,自然不願意看到你們父子敵視,你晚年過得不幸。」
顧煊抿着嘴唇,旁人不知,秦元帝卻隱隱看出顧煊同蕭氏已有了芥蒂。
如同顧煊了解他,秦封也是了解顧煊的。
他們兩個相交五十多年了。
是光着屁股長大的好兄弟。
秦元帝可以對任何臣子狠心,但對顧煊,始終是當做兄弟的。
畢竟秦元帝對本家兄弟的感情不深,為節省不必要的開支,秦元帝登基連親戚都沒有封。
殿內,蕭氏問道:「明珠這話是何意思?你對鎮國公當有孝心,難道你想着等鎮國公百年後,去打擾國公爺的清淨?」
「珠珠兒若是不孝,就不會現在說了。」
顧夫人鄙夷般彈了彈手指,她手腕上的三指寬的純金鑲嵌紅寶的鐲子足以閃花人眼兒。
赤足的黃金鐲子,紅艷似火的寶石。
顧夫人好似怕人看不到,特意有抬了抬手腕。
在殿內的人都是命婦,本該鄙視顧夫人炫富的,然而此時她們都盯着顧夫人的鐲子。
鑲嵌的紅寶石,不是天下第一紅寶吧?
若是那塊寶石,就不叫炫富了。
顧夫人抿了抿髮鬢,「珠珠兒說話總是被蕭夫人曲解,蕭夫人是想證明什麼?」
蕭氏:「……」
南陽侯夫人冷哼:「伶牙俐齒,蕭夫人還教訓不了孫女了?」
她的兒媳婦面露幾分尷尬,放開牽着女兒的手,一對雙胞胎小跑過去,「祖母,祖母,不要欺負明珠姐姐嘛。」
嬌俏可愛的孫女是南陽侯夫人的心尖尖。
這對雙胞胎小姐妹也很得皇后娘娘喜愛。
一模一樣的小姐妹一左一右依偎着南陽侯夫人,小小軟軟的身子令她心都化了。
南陽侯夫人雖然也盼着兒媳婦生孫子,好延續侯府香火,卻從未強求過兒媳婦。
依然很是疼愛小孫女。
倘若顧明珠不是一直觀察蕭氏,很難看出蕭氏含笑的眼底閃過的一瞬陰沉。
記得前世,南陽侯這對雙胞胎小孫女是被瘋馬踩死的,血肉模糊,屍身不全。
當時南陽侯夫人吐血昏迷,而她們的母親不僅小產了,被救醒後,她整個人便是瘋瘋癲癲的。
南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