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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世事難料3

    天保二人被帶至偽軍駐地大院內,就看見三十四個青年在操場中央,捧着個碗喝着高粱米粥。大春眼睛在這群人翻找着老六和老七,正在這時楊世仁看見三哥五哥來了,喜出望外一激動就站起來。「天.....」順子趕忙把他嘴堵住,「天,天這是要黑了啊!」順子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喜得是天保來了有個依靠的主心骨,窩火的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愁得是還要連累兩個哥哥受苦.....

    天保自然看見他倆了,天保擺擺手,「小六,小七,哥哥也來了!」過來個偽軍告訴天保,「這桶里還有飯,你倆麻溜盛一碗,吃飽了要上路!」

    一個戴着寬邊眼鏡圓臉的矮個日本軍官由一個偽軍陪同,走到大家面前,整了整軍帽,開始講話操着一口很流利的國語:「我們新國家滿洲國,作為一個新國民,勤勞奉仕是你們的光榮,你們將投入建設新國家的洪流中。我們目前的任務是修築鳳凰城通往通城的道路,以後還會修得更遠,修到奉天,修到新京(偽滿時代的首都今長春),去朝拜建國神廟,大皇帝也會為他的子民——你們而驕傲!」

    不久,駛來了兩輛軍車,就把這群青年人趕上去,然後又跳上十幾個持槍的偽軍。發動後一溜煙揚長而去!

    粗略說說勤勞奉仕,聽這個詞是不是很彆扭,就根本不是我們中華民族的詞彙,來自日文漢字「勤労奉仕」的變種,和『勤勞奉公』同意,意思是』通過不計報酬地不停歇辛勤勞動,進行義務性地效力、服務『。天保兄弟幾個這次修築公路,屬於滿洲早期,沒有形成制度。而到了一九四二年以後,勤勞奉仕成了一種制度,頒佈各種法律奴役東三省百姓。942年5月4日,頒佈《國民勤勞奉公制創設要綱》。規定,凡「滿洲國男子,自21~23歲期間(即三年內),必須服共計12個月內之勤勞奉公」。同年10月26日,《國民勤勞奉公法》正式頒佈。接着11月18日,頒佈《國民勤勞奉公隊編成令》,12月8日頒佈《學生勤勞奉公令》。1943年2月26日,又頒佈《國民勤勞奉公法施行規則》。東北三省到處都有修築公路鐵路,開發土地,戰爭公事,而被派往修建邊境要塞的勞動者,比如中俄邊境並縱貫吉林黑龍江的『東方馬奇諾防線』,在工程完工後大都被殘忍的侵略者殺害了。勤勞奉仕大致由檢查兵役不合格的所謂『國兵漏』和由各村攤派的壯年勞動力,青年大學生每年必須參加一個月或一個半月的勞動,還有就像順子這種街上隨機抓人組成。(題外話:我的爺爺,曾經被攤派到遼寧鞍山市海城一帶,修築今天的哈大公路)


    話分倆頭,這廂二哥和銀強,在鳳凰城西鐵道拐彎的地方扒上一列運煤的火車,到了魏家鋪跳下車天都黑透了。進了魏家鋪街面,找了一家小麵館,要了兩碗蕎麥麵條吞下肚,找個小鋪買了幾張燒餅,銀強帶着二哥急匆匆往觀音廟去了。

    觀音廟早已斷了香火,破敗凋敝,漏了的屋頂可見星月同輝,毀了的佛像佈滿蛛絲塵土。銀強把燒餅遞給二哥,讓他在此將息一夜,明日再進長嶺鎮打探消息。銀強出廟,趁着夜色,找一僻靜易識別的大樹下,把兩支槍用油紙包好埋了,另一支插在腰間這才往長嶺鎮而去。

    銀強進了長嶺鎮已是子夜,走過街面偶有驚動幾聲狗吠,徑直奔家裏去,不敢敲門整出太大動靜,就從牆頭爬上去,輕手輕腳跳進去。

    還是驚擾了自家拴的狗,開始『汪汪』叫起來,銀強過去摸摸狗兒,狗止住叫,不停的搖着尾巴。

    銀強的老父聽見狗叫聲披衣推門查看,銀強迎上去小聲說:「爹,是我!」銀強爹顫抖的說,「是俺兒銀強麼!」

    進了裏屋見過老娘,母子二人抱頭痛哭。銀強迫不及待的問,家裏的情況還有讓他牽腸掛肚的姜小翠。

    銀強爹嘆口氣,「自從你被抓走後,劉三貴三天五日的來,要我把藥鋪低價兌給他,把你從冰凌溝他出面托人就贖出來,我不肯。然後又來提親,想把你還在讀書的妹子銀鳳嫁給他家那個劉滿囤,我還是不答應。臨走在鋪子門前破口大罵,說我不識抬舉,就沒有再來。孩子,你別再惦記姜小翠了,在你們私奔被抓後。劉三貴以姜小翠逃跑毀婚約為名,把送給小翠爹的聘禮全要回去了,小翠幾天後就嫁給了他兒子劉滿金,再就沒有了消息,這事也不好再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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