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偽軍遞了一個眼神,就用槍驅趕着小鬼進了城,沒走多遠,就看見遠遠走來一隊偽軍。其中一個疾步跑到隊伍前面,向看樣子是當官的敬個禮,比比劃劃說着什麼,然後當官的對他說着什麼,他就點頭。他返身跑回來對另一個偽軍說:「咱們魏長官,讓咱倆把他送到城裏警察所,聽候他們發落!」
走了幾個街口,才到達警察所,偽軍和倆個把門的偽警察一交接,偽軍就離開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穿的衣服有點大,顯得不協調的偽警,上來就把丁小鬼的手給拷上手銬,推推搡搡帶進去,往後面的牢房裏一推。
「我冤枉啊,我冤枉啊!」丁小鬼一看把自己關進深牢大獄,抓着鐵柵欄大喊着。
偽警察的手裏的警棒就向他的手砸來,他趕緊縮回去。偽警大嚷,「叫什麼叫!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娘的現在都幾點了,明天自然會有人提審你!」說完搖頭晃腚走了。
小鬼環顧一下這間監牢,中間隔斷壘的石牆,前面是密密的鐵柵欄。逼仄狹窄的空間裏,橫倒豎歪躺了十幾個人,一股刺鼻的混合着汗味屎尿味道漂浮在空氣中,一抹落日的餘光透過小小的天窗,投射在牆上,但很快就消失了。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坐起來倚着牆咳嗽一陣後對他說:「別費勁了,小兄弟你喊也沒有用,你喊時間長了,黑皮狗子還會不分青紅皂白把你揍一頓!」小鬼趕緊上去攙扶他,他搖搖頭,「我這咳嗽是老病根兒了,這把老骨頭扔在這裏也無妨了,但是你們這樣年輕的,這鬼地方可不是人呆的地兒!」
「老人家你這麼大歲數,犯了什麼事,還要關多久!」小鬼問老人家,老頭又咳嗽幾口,開始述說他的過去。老人從關內山東闖關東來到大東北,剛來鳳凰城那會兒在磨坊街以剃頭理髮為生,三個月前,天降禍端,一個地痞無賴姓金跑到他的鋪子敲詐勒索,他不敢得罪,只能吃啞巴虧,以為交點錢就能過去。沒想到那傢伙開始得寸進尺,獅子大開口要五千洋錢,他沒有那麼多也就沒給。幾天後,這個人背來一個醉鬼,要剃頭刮臉,老頭就讓把那個醉鬼放在椅子上,沒想到他一碰那醉鬼的腦袋,發覺不對,一探鼻孔已然沒有了氣息。姓金的就嚷嚷着報了官,一口咬定是他謀害顧客,警察們想必收了姓金的好處,任憑他怎麼申述喊冤,大筆一揮判定他致死顧客,關進牢裏。
小鬼聽罷氣憤難平,「這什麼世道啊,好人沒有好報,壞人逍遙自在!」
「小伙子,就這個世道,你看看現在腰裏別個王八盒子槍的漢奸,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老百姓過得窮日子,吃糠咽菜衣不蔽體,賣兒賣女,這王道樂土大滿洲國,是誰的天下,東北軍十萬打不過貳萬小日本關東軍,少帥都跑到北京了,說滿洲是皇帝的,但是你看看鳳凰城裏耀武揚威的還是日本人.....」
偽警察敲着鐵柵欄,「許老頭,你把嘴給我閉上,又在講有損日滿一家的話,信不信我們哥幾個,心一橫掰碎你那幾顆老槽牙!」
老頭和丁小鬼就都不言語了,丁小鬼在人堆里找個空,側下身子躺好。
翌日,約摸**點鐘,小鬼早已醒來眼睛看着天窗腦子在琢磨怎麼辦。偽警察來了倆個人,敲着鐵柵欄,哐啷 !把牢門打開了,喊着:「新來的,那個禿頭,你不是昨天喊冤麼,我們局長要提審你!」
丁小鬼走出來被他們帶到一間大廳,大廳里兩邊坐滿了人,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富商巨賈,名媛佳麗,各種有身份的坐在椅子上嘰嘰喳喳說着什麼,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教私塾的張先生手裏還拿個教鞭擠在前排,後面的人都伸着脖子望向裏面,人群像波浪般的擺動,後面看不見的人咒罵着叫喊聲此起彼伏。再看堂上一個胖子,戴個警察的帽子滿頭汗,不時拿出手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有偽警喊着「肅靜!肅靜!」,只見那個胖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瓮聲瓮氣的說:「最近鳳凰城出現一個採花大盜,劫財劫色,現在已經作案五起,民憤極大人心惶惶,昨日逮到一個和尚,所以本官開放審訊,做到公平公正公開,帶犯人!」
兩個警察把丁小鬼推到廳中,胖子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的和尚!」
腦袋轉個彎的小鬼回道:「回官爺,小的名叫於加水(他把丁字加了一橫),我在窟窿山
第五章 小鬼下山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