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蔑的白了岑慕凝一眼,手心裏攥着恨:「襲悅,你去便是。哀家也想看看,瑞明王妃究竟有什麼本事。」
「太后……」襲悅不安的皺起眉頭:「奴婢怎麼敢讓您單獨與王妃相處。」
「去。」太后嘴角黏連一樣,有些打不開。目光卻格外的堅定。
襲悅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瑞明王妃,無奈的被青犁逼着退出了廂房。
廂房的門關上,岑慕凝才慢慢走到太后身前,溫和的說:「這世上最讓人心寒的,便是被至親傷害。妾身曾經幾乎送命在父親手裏,就因為他舍不下榮華權勢,也撇不開世俗眼光,傷透了我的心。」
岑慕凝伸手去撫了撫太后胸前那串極好的東珠項鍊。
太后嫌棄的推開她的手,伸出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指尖發麻。
「如果至親都不待見你,甚至狠下心來,想要你的命,永絕後患,那麼太后又當如何是好?」岑慕凝微微一笑,猝不及防的伸出手用力的扯斷了太后的項鍊。
卻只有兩顆珍珠,掉在地上,被彈起多高,看的人眼花繚亂。
「瑞明王妃,你瘋了嗎?」太后咬牙切齒的說:「這是先帝賜予哀家的項鍊!」
「是嗎?」岑慕凝不以為然的說:「這項鍊或許根本就不是先帝所賜的那一串。臣妾記得,先帝在的時候,內廷製造的珍珠串喜歡在珠子與珠子之間打個結。那是個活結,手巧的姑娘是可以解開的,儘管線那麼細。可到了本朝,內廷製造的珍珠串卻將珍珠之間的結改為了死結,更牢靠結實,卻很難解開。」
話說到這裏,岑慕凝拔下了頭上的金簪子。略微扭動簪子尾部,那厚重的金飾竟然被旋掉,露出內里一根很細的銀針。
「太后,您看仔細。」岑慕凝將拿過了珍珠項鍊,隨意選了一顆珍珠。將銀針穿進了針孔。很快,珠子的另一端掉出一些微乎其微的粉末。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什麼。「這些粉末幾乎沒有什麼味道,所以即便太后日日帶在身上,也覺不出什麼來。但聞不到,並不代表吸不進肺里去。太后惦記與先帝的情分,必然日日都會佩戴,撫摸甚至捧在手心裏貼着臉上的肌膚……」
太后的眼眸像是被她用火把點亮了一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但妾身知道,太后還喜歡用一種特別調製的香料。那香料裏面,湊巧也有一種特殊的藥散,原本是利於身心,安神醒腦的好東西,可惜兩者同時吸進肺里,會損傷身子,儘管是慢性的毒藥,日積月累,太后只怕也快要病入膏肓。」岑慕凝饒是一笑,輕輕的在太后的胸前某處按了一下。
真的只是輕輕的,太后卻覺得她手指上捏了針一樣。
「太后覺得疼嗎?」岑慕凝倒吸了一口涼氣,語調溫婉:「太后可知道,這世上有很多東西,對身體康健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若是被肺部不健全的人吸進去,卻是致命的。就好比,妾身手裏的這一瓶。」
「你要幹什麼!」太后瞪圓了眼睛,警惕的看着她。
「其實即便您沒有因為暴怒而小中風,即便你沒有執拗的與皇上皇后撕破臉。隨意找個由頭,譬如祭天,又比方說先帝忌辰,只要將那些種藥粉的其中一種,混合您敬獻的香中,您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斃。到時候,皇上隨便說一聲是因為您身子一直不好,就算是向天下交代了。您這個礙手礙腳的母后,就再也不能因為一己私心,去操控自己兒子的江山了。」
「閉嘴!」太后剛勉強的說出這兩個字,一股血氣就涌了出來。順着她的唇角,嫣紅的血水慢慢的溢出來,一滴一滴的掉在她的錦緞薄被上。
嫣紅被明黃襯着,愈發叫人心慌。
「想來這次的事情,導致太后鳳體虛損的更厲害了。」岑慕凝笑的很平和:「一個垂死的人,妾身下不了手。即便太后不說什麼,妾身也絕對不會追問。這一身辨別善惡的本事,源自於妾身的母親。可太后害死了母親,自己也沒能得到善終,這恐怕就是報應吧。」
她起身,朝太后行禮:「這回出宮,妾身以後不會再來給太后請安了。除非是在您的梓宮靈前。」
「你站住……」太后見她毫不遲疑,轉身就走,頓時慌了。「你給哀
第八十章: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