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低着頭,聽了太后這番話緩緩的笑起來。那笑聲清幽又空靈,好像聽不真切。
還從未有人用這樣的態度回應她的要求,太后的臉色陰冷的嚇人,語氣聽着也是不好。「哀家怎麼沒瞧出來,這麼貪財的人竟然不惜命。要那麼多銀子何用?沒命花!」
「太后恕罪。」赫連恢復了如常的神情,蹙眉道:「您不就是不喜歡皇后,想讓她從鳳椅上跌下來嗎?這方法不要太多,何必用這麼迂迴曲折的手段?其實只需要一點粉末,乾脆利落,不是更好?」
「廢話。」太后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要是如此容易,還用得着你。」
顯然是話裏有話,赫連拱手道:「微臣愚鈍,還請太后明示。」
「哀家要的是不留痕跡。」太后眉心微凜:「命短乃是天不垂憐,怨不得旁人。」
「微臣明白了。」赫連饒有興致的看着太后:「若按太后所言,也並非不可。只是……」
「哼。」太后知道他是想要酬勞了。「你若能滴水不漏的辦好此事,哀家自會給你一輩子都享用不盡的榮華。」
「太后的話,微臣自然信。但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微臣的習慣是先拿銀子後辦事。」赫連看着太后眼底那一片清冷,語氣不遜:「不然真沒命把那些銀子花出去,微臣豈非死不瞑目。」
太后輕嗤了一聲,連續擊掌三下。
門外,蕾祤聽見動靜才敢走上近前:「太后有何吩咐?」
「去把哀家的匣子拿來。」太后凜眸看着她。
「是。」蕾祤轉身捧了個匣子過來,得了太后的示意親手交給了赫連。
「多謝太后厚恩。」赫連毫不猶豫的將盒子打開,看見裏面是幾張銀票。銀票下面,還有一本冊子。他好奇的收起銀票,將那冊子打開掃了一眼。「太后這是什麼意思啊?」
「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哀家信任你,哀家總得有信你的道理不是。這定金你先收着。」太后微微一笑:「哀家就等你的好消息,事情辦的越妥當越快,哀家付的報酬就越豐厚。你自己瞧着辦吧。」
「微臣多謝太后賞賜。」赫連取出了匣子裏所有的東西之後,將匣子關上,交給了蕾祤。「微臣告退。」
秋葉的涼,順着衣領袖口灌進了身子,赫連懷裏揣着的幾張銀票,卻不足以為他帶來溫暖。偏是手裏捏着的那本冊子,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這才是皇宮呢。
這才是接近皇權,該看見的樣子。
好幾日,青犁都沒從自己的廂房裏走出來。
岑慕凝和冰凌去看她,也只是被告知她睡了,拒之門外。
那一晚,一定經歷了很多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的事情吧。岑慕凝擔心她,卻也尊重她的選擇。有些時候,人總是喜歡封閉自己,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舔舐自己的傷口。這時候別人也幫不了她什麼,只能靠她自己撐下來……
「小姐,您別難受了。」冰凌遞過來一盞蜂糖水:「喝點潤潤喉吧。青犁那麼難都熬過來了,奴婢相信她一定可以站起來的。」
「嗯。」岑慕凝也是點頭。「其實我很想讓皇上交出那個人來,但是……總感覺連為青犁做一點事情,都不能,心裏很愧疚。」
「我明白您的意思。」冰凌蹙眉道:「青犁畢竟是伺候皇上的人,皇上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的。即便是小姐您不說,也無妨。」
「皇上如何做,是皇上的事情。可我不說,總覺得對不住青犁。」岑慕凝閉上眼睛,心裏的恨像是雨後的春筍,拼了命想要拱出來。想到這裏,她便是坐不住了。
「冰凌小廚房還有什麼糕點嗎?你去準備兩樣,咱們去擎宣殿。」岑慕凝還是覺得應該為青犁討回公道。不然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奴婢這就去拿。」冰凌雖然知道這樣做對小姐可能有威脅,但還是點頭。畢竟她知道小姐的性子,有些事做可能會錯,可若不做,這一生都會過不去這個坎兒。
軟珥才將蓮子羹盛在碗裏,就聽見梁寶在外頭通傳,說皇后娘娘到了。
她擱下了碗,就着環佩的手迎上前去:「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纓妃也在啊。」岑慕凝在這裏看見她一點都不稀奇,若是看
第一百三十五章:車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