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打開包袱,將樹幹和那捆樹枝取了出來,逐根打量檢視,在得到鐵樹之後他曾經對鐵樹進行了簡單的修整,經過兩個多月的存放陰乾,樹幹和樹枝已經乾燥脫水,硬度有所提升,色澤也更加深邃內斂。
由於鐵樹原本就很是堅硬,所含水分不多,乾燥脫水之後樹幹和樹枝也並未彎曲變形,之前修整的毛料全都可以加以利用。
逐一檢視過後,留下一根樹枝,餘下的仍然包好放回爐鼎,各種打磨的工具他也都帶來了,說干就干,又蹭又磨。
之前的樹皮剝的不是很乾淨,得蹭掉。樹枝也不是完全平直的,得磨直。由於鐵樹質地堅韌,精修打磨既費時又費事,但吳中元樂在其中,磨一陣兒,摸一摸,看一看,此前他曾經計算過,樹枝能打磨箭矢十五支,樹幹製作了弓身之後還能餘下很多,可打磨箭矢二十一支,共計三十六支,得確保全部打磨成形,可不能出現殘次品。
他腦海里有吳夲的記憶,吳夲不但是熊族的神箭手,在三族之中箭法也是首屈一指,身為神箭手,對於弓箭的製作自然大有心得,箭矢的粗細和長度,也包括箭矢的重量,全都瞭然於胸,各種數據之間存在一個最佳比例,由於鐵樹比尋常的木料密度要大很多,想要打造黃金比例,箭杆兒就要比尋常弓箭的箭杆兒要細上少許,所謂少許,可能只有半毫米左右。
吳中元在專心打磨,黎別在專心練氣,不過很快她就不專心了,由於鐵樹太過堅韌,用銼刀打磨時發出的是類似於磨刀的哧啦聲,石室相對密閉,還有回聲,哧啦,哧啦,擾的她難能靜心。
人都有好奇心,黎別也不例外,但她對鐵樹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興趣,反倒是對吳中元的全神貫注和沉浸其中甚感疑惑,得多喜歡一件東西,才能有這種痴迷忘我的表現。
黎別話不多,便是好奇疑惑,也沒有出言發問,只是自一旁安靜的看。
從黎泰和黎定走了之後吳中元就開始打磨,不吃不喝,廢寢忘食,整整忙了一天,直待將這支箭矢徹底打磨成形方才心滿意足的撫摸打量。
「你有些本末倒置了。」黎別說道。
聽得黎別言語,吳中元轉頭看她。
黎別說道,「練氣修行才是正途,痴迷外物是不對的。」
這時候還沒有玩物喪志這一說,但黎別大致是這個意思,吳中元能夠感受到黎別的善意,但他卻不認可黎別的說法,「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靈氣修為固然重要,但趁手的武器也必不可少,我生活的那個年代有個成語叫如虎添翼,擁有一件趁手的兵器,等同給兇猛的老虎插上了翅膀。」
女人觀察問題的角度與男人是不一樣的,吳中元想表達的是一件好兵器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但黎別卻對吳中元生活的年代產生了興趣,「你原本生活在哪裏?」
黎別的問題難住吳中元了,一個從未接觸過現代社會的人是很難理解現代社會是個什麼樣子的,類似的問題吳荻和姜南也曾經問過,他也試着解釋過,但二人都聽的一頭霧水,跟黎別解釋怕是難度會更大,倒也不是說黎別智商不夠,而是她有精神方面的問題,至少也是有自閉傾向。
見吳中元皺眉,黎別便沒有再問了,將煮好的粥飯盛了一碗送給吳中元,然後回去坐着繼續打坐練氣。
吳中元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能夠讓黎別直觀理解的表述方法,無奈之下只得說道,「我原本生活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那裏和這裏差別很大,除非親眼見過,否則就算我說了,你也想像不到。」
黎別已經開始練氣了,聽到了吳中元的話,也沒有給予回應,倒也不是生氣了,而是一天沒能靜心練氣,她感覺自己懈怠了,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她想抓緊時間吐納練氣。
但這也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沒過多久吳中元又開始哧啦。
人一旦對某種聲音產生了排斥,會逐漸形成條件反射,變的越來越難以忍受,吳中元哧啦了一天,黎別對這種聲音已經不是單純的排斥了,幾乎變成了懼怕,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打開石門走了出去。
石室里很是悶熱,憋了一天了,吳中元也想出去透透氣,便拿着銼刀和樹枝跟了出去,見黎別自樹下盤膝打坐,便沒有靠近她,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