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的前世曾經背誦過很多東西,包括四書五經,各種流傳下來的名家經典,但他可以肯定,他絕不會去關心慶曆七年平江府的解試情況,況且也無從知曉。
那麼,自己怎麼會知道解試前三名的名單?怎麼會知道解試題考什麼?
午後的幾縷陽光透過屋頂明瓦射入,落在范寧臉上,給他尚帶稚嫩的面孔抹上一層光澤,使他臉上增添了一分神秘感。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地打量眼前這位陷入沉思的少年。
上元夜的斗經居然能答上兩支上絕簽,其中一支還是斷腸簽,這是他擺彩棚十年從未遇到的情況。
這麼精彩的事情,他當然分享給自己居上位者的兄弟,若不是政務繁忙,他兄弟早已跑來見一見這個神童少年。
范寧已經思考了一炷香時間,他搜腸刮肚,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名單和試題。
他幾乎可以肯定,他從沒有接觸這方面的內容。
范寧又換一個角度問道:「大叔,除了印刷出來的試題書籍,哪裏還會介紹去年解試情況,比如只列出前三名。」
「應該很多吧!榜單哪裏都能看到。」
「不!不!」
范寧連忙擺手,「大叔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說全部榜單,而是只列前三名,後面不提。」
「這樣啊!」
中年男子想了想,「要不然就是《平江府志》了,一般《平江府志》都會提到解試,但不會說得太多,按照慣例只列前三名。」
范寧急忙問道:「那去年的《平江府志》有沒有出來?」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沒那麼快,最快也要到五六月份,有時候甚至要很多年後才會編。」
范寧略有點失望,只得告辭離開了書鋪。
但范寧剛走沒多遠,忽然又跑回來問道:「那三年的《平江府志》有沒有?」
他剛剛才想起,上一屆解試的前三名他也知道,
「好像有,你稍等等!」
中年男子去閣樓翻了半天,才找出來一本佈滿灰塵的書,遞給范寧笑道:「這種府志一般沒人會買,也就是各個學校會買一本,你想要就送給你了。」
「謝謝大叔!」
范寧走出書鋪慢慢翻閱這本慶曆四年的《平江府志》,他完全呆住了,這本《平江府志》他竟然看過,裏面的內容清晰印在他的腦海里。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絕對沒有讀過這本地方志,那自己怎麼會記得裏面的內容?而且居然能夠倒背如流。
范寧有點懵了。
其實這種異常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在京城歐陽修府中背《春秋》時他就有點奇怪,似乎他沒有讀過《春秋》。
當時他以為是記憶出了差錯,便沒有深究。
在延英入學考試時,也發生了這種異常,他記得自己並沒有讀過《管子》,那時他怎麼能倒背如流?
但不管《春秋》還是《管子》,都畢竟是古代的經典經文,范寧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讀過?
但《平江府志》卻是一個無法解釋的異狀,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讀過。
這種異狀此時就像一座大山一般矗立在他眼前,讓他無法迴避,不得不面對。
范寧呆立良久,他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手忽然在後腦勺的某個部位停住了,一個念頭從他頭腦里電光石火般的划過。
難道是.......
怎麼可能?范寧立刻否定自己的荒唐念頭,這可是范呆呆的身體,它怎麼能穿越千年!
可如果不是,又怎麼解釋眼前的一切?
........
朱佩住在吳縣東城一座園林似的豪宅內,這是她姨母的家,她姨夫任池州知事,家世顯赫。
姨夫姓徐,還有一個堂弟,目前在京城為官,這個堂弟正是徐績的父親。
朱佩的姨母實際上就是徐績的堂嬸,平江府的豪門都會有一點轉彎抹角的親戚關係,這也算是門當戶對聯姻的必然結果。
朱佩祖父在縣城內當然也有自己的大宅,只是姨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