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珍坐在病房的窗前，伸手摸着臉上的疤痕，雖然已經結疤掉了，依然明顯刺眼，她恨，很老天爺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她老公那麼早就死了，現在連寄託都沒有了，還被毀容，她的人生已經完全看不到希望。
「夫人……」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抹鐵鏽般的血腥味，一把虛弱嘶啞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楊雪珍頓時全身一顫，迅速回頭，只見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的戰堯站在門口，看着她，臉上泛起抱歉的神情：「夫人，對不起，是我無能，我沒能達成你的心愿。」他的聲音很弱，音量很小，要不是房間裏很安靜，幾乎聽不見。
「你沒有殺死她，你為什麼不殺死她？」一心以為秦無雙今晚死定的楊雪珍，立即發出尖銳的吼聲，「你不知道我很討厭她嗎？」
「對不起。」戰堯看着她，突然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戰堯。」楊雪珍頓時大吃一驚，迅速上前，在他的身邊蹲下，伸手往他的身上推，這才發現，他那暗色的衣服上，居然沾滿了鮮血，她頓時大驚失色，激動地大聲說，「你受傷了，我去叫醫生……」
她慌亂地想要站起來，戰堯伸出了沾滿了鮮血的手，拉住她，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說：「夫人，來不及了。」
「不，什麼叫來不及了，戰堯，我就只剩下你了，我只有你了，你死了，我怎麼辦，戰堯，我不准你死，我不准……」楊雪珍抱着他，幾乎要崩潰了。
「夫人……我死了……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再去報仇……」戰堯看着她，他想，她現在那麼傷心，心裏對他多少也有點在乎吧。
「不，戰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的，我去叫醫生，你撐着，我馬上去叫。」自從戰南天死了之後，只有戰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現在他要走了，她完全接受不了，楊雪珍沖了出去，大聲喊着，「醫生，醫生，快來救人，醫生……」
「雪珍……」聽着她在外面焦急地喊着醫生，戰堯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
「醫生，快，救他，不管花多少錢，你一定要救他……」楊雪珍找到了值班的醫生，尖銳地大聲叫着。
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了，醫生檢查了一下戰堯，隨即臉色凝重地搖頭：「戰夫人，來不及了，他已經斷氣了。」
「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你救他，你快救他……」楊雪珍瘋狂地尖叫。
在病房的門外，秦無雙站在那裏，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戰堯，嘴唇緊抿，她是聽到楊雪珍的叫聲才找過來的。
她以為像她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會在乎別人的性命，沒想到，她對戰堯還有幾分情意。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聽到醫生宣佈他死亡的話，秦無雙悄然轉身離去，如果不是她讓戰堯來說她，又怎麼會自食惡果，自作自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