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分開了唐春景才覺察出深深的孤寂來,一大早來上班,沒有好玩的漫畫,有事了沒有人商量,更不會有人問她: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好在公司一直在忙碌,若是一直無事可做,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剛開始的不適應給逼瘋了。如今她只盼着木工能儘快把她要的家具做好,這樣她就有理由去看顧明遠了。
再不適應,唐春景也得忍着,畢竟還有工作要做。
這天公司要發工資了,她在銀行取了很多現金回來,剛要回去,便碰到郵局送信的胡大姐了,她見着唐春景立刻叫住了她,「有你的信,正好遇見你了,你快拿着吧,我就不用給你送了。」
唐春景先是驚訝,後是皺眉,能給自己寫信的人就只有魏立寬了,過年他回家,他們也算得上不歡而散了,他怎麼還會給她寫信?
胡大姐把信拿了出來,遞給了她。
唐春景包里的現金比較多,接了信也沒有看,直接放進了包里,趕着回公司去了。
回來公司拿出信來一看,隨即有些驚喜,信封上發出的地址是北山溝鎮,原來是顧明遠的信啊!
唐春景高興壞了,連忙把信拆開,兩張信紙折的整整齊齊,她迫不及待的讀了起來。
信上說他一切都好,工作開展得十分順利,生活也不錯,很多東西在集市上都能買得到,讓她不用掛念……
唐春景捏着這一封報喜不報憂的信,看的很揪心,這個大傻子,她又不是沒去過北山溝,又不是沒見識過那裏的生活環境,又不是沒見過那裏的人,怎麼可能好?
但是在信的末尾,顧明遠卻讓她捎點花種子過去,這讓唐春景很不解,難道他想把他們的鎮政府的大院裏都種上花?
唐春景說顧明遠報喜不報憂,這一點她猜對了。
生活怎麼都能過得去,但是工作,對於顧明遠來說,真的很難做。
不團結、懶散、自私、冷漠、拿着工作不當回事,這就是北山溝鎮工作人員的狀態。
顧明遠做了一個最狠的決定,不上班扣錢、遲到扣錢、早退扣錢、不在崗位出去辦私事也扣錢並且開始崗位考評制度,不合格的就降工資,再不行就調職或者強制離崗。
剛開始還有人拿着顧明遠不當回事,但當自己利益開始受損失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沒有人跟錢過不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已經在這混了很久了,知道什麼叫做『槍打出頭鳥』,儘管滿腹怨言,但這個時候誰也不這麼沒眼色的往槍口上撞。都想着忍過去幾天,等他過了那股熱乎勁就好了。
但還是有不長眼的人。
顧明遠來北溝鎮三天了,鎮政府一共有十二個工作人員,至今還有一名管農業發展的孫通海未露過面,他不在鎮政府的家屬院裏住。
顧明遠來上班的第一天已經讓人去通知了,三天之內不到崗,按請假處理,若是三天之後還不來,那以後就不要再來了,從此以後北山溝的鎮政府就沒有這個人了。
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顧明遠不會因為自己初來乍到,便對他們多有包容。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第一把火燒不着那他以後的工作就沒法幹了。
到了第四天,孫通海還是來上班了,只是他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上班的點,顧明遠他們正在開早會。
孫通海是一個30多歲的漢子,個頭不是很高,皮膚黝黑、肌肉結實,穿着一個兩股襟的背心,顯得很壯實。推門進了屋裏,臉上笑咪咪的絲毫沒有遲到的愧疚感,反而絲毫不在意的感覺。
「吆,開會呢。」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末尾,畢竟前面也沒有座位了。
這個會議室也是顧明遠來了之後,現做出來的。一張不用的舊木桌,周圍擺了椅子就成了會議室。
顧明遠皺眉,他猜測着是孫通海,問旁邊的辦事員小劉,「這是誰?」
「孫通海。」劉培山低聲說道。
顧明遠從從容容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遲到半個小時,你記上,財務算工資的時候提醒他們別忘了把這部分錢給給扣出來。」
一聽到顧明遠說扣錢,孫通海立刻惱了,站了起來叫道,「小劉你敢記一下試試,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