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景坐在院子的桌旁,拿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蓮子羹,湯羹香甜可口,可她的心裏卻在盤算,該留下來還是回家?
徐盛瑞將平底鍋扔在水管下面又沖了出來,直奔辦公室的窗戶下面。
唐春景滿臉黑線,原以為這人不幼稚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要臉,偷聽人家說話算怎麼回事?
徐盛瑞當然好奇啊,他與顧明遠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他的,表面整天笑眯眯的,偽裝的跟個紳士似的,其實沒有誰比他更腹黑的。他這人絕對的護犢子,朋友他都維護,更別說是自己未來的媳婦了!
他很想知道,有人覬覦他老婆,他會怎麼辦!更何況那人是總行的行長啊,他敢不敢與他碰撞?
裏面說話的聲音隱隱的傳來。
「聽說宋師傅是你請過來的?」郭江河的聲音依舊溫和。
「是的,宋師傅最早來東安干休所療養院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他,後來我見他一個人頗有些寂寞,便問他願不願意過來,來到這裏他很開心。」
郭江河訝異,他和宋叔竟然認識的這麼早,既然能在干休所認識,那說明他也是常去干休所的,如果他沒有在部隊服役過,那他們家人肯定是有在部隊的了。
郭江河人已快至中年,又做領導多年,就算心中驚訝,他也不會表現出來,非常讚賞的說道,「宋叔在這裏確實很開心,這個地方他是來對了,修路很辛苦吧。」
「為老百姓做點事情,算不上辛苦。」
「你比我見到的很多青年強多了,私下裏我和崔主任吃飯,他對你可是讚賞有加啊。做出了這麼大的政績,不想高走一步?」
顧明遠笑笑,語氣倒是很平淡,「對於我來說,高升不是目的,重要的是能為老百姓做點實事。」
回答的滴水不漏,郭江河心道,比年輕時候的自己還要強些,最起碼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會這麼圓滑。
徐盛瑞在外面扒着窗戶聽的十分無趣,他還以為怎麼着也要繞到唐春景身上呢,說了好一會了,怎麼還沒提到?看來這個好戲是看不了了。
不對,他往後扭了扭身子,怎麼沒唐春景的動靜?看了一下院子裏,唐春景的車子不見了,她走了?
唐春景確實走了,她在這幹嘛啊,反正農行的訂單隨緣,她犯不着巴結郭江河,顧明遠是再懂她不過的,知道她家裏忙,就算他這會沒進去和郭江河說話,也得催着自己回家了。
唯一可惜的地方是,沒吃上香酥的蔥油餅,真便宜徐盛瑞那個二貨了!
今天回來的還算早,畢竟沒有在油坊算賬。
大門開着,她猜測着是佳佳放學了。
這個年代的人養孩子都沒那麼金貴,像佳佳這麼大的孩子,都是放學了自己回來,趕到農忙的時候,大人給孩子一把鑰匙,囑咐孩子放學回家,一般是沒有亂跑的。除非特別調皮的,左右也不會出村。
放下車子,一進院子,她便愣了,佳佳坐在院子裏的凳子上,手裏拿着一塊雞蛋糕吃的正香,她身邊蹲着一個男人眼睛裏帶着小心,一百個關注的看着佳佳。
唐春景不由得心中一驚,趙平濤,他怎麼來了!
趙平濤看到二丫進來了,訕訕的站了起來,「二丫回來了啊!」
「你怎麼來了?」唐春景眉頭微蹙。
這次見他和上次在醫院見他差不多,雖然穿了一身舊衣服,卻也乾淨,精神狀態還不錯,沒有喝酒喝多了的那個邋遢樣。
「我給春華送點錢來,順便看看佳佳。」
佳佳手裏拿着蛋糕,走了過來,遞到唐春景嘴邊給她吃,「二姨,你嘗嘗,我爸爸給我買的雞蛋糕,可好吃了。」
佳佳的眼神有些討好的樣子,唐春景摸摸她的小辮子,說道,「二姨不吃,你留着吃吧。」既然是給大姐來送錢的,唐春景不能說什麼了,留或者不留,這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但是對趙平濤,她還是沒什麼好臉色,冷聲說道,「你在院子裏等等吧。」她又對佳佳說道,「佳佳,趕緊做作業去,小心做不完了。」
趙佳佳看着唐春景,祈求道,「我再和爸爸玩一會行嗎?」
唐春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換了衣服出來,洗洗手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