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懷疑我在胡扯?」房神婆這才看了我爸一眼,面露冷霜。
村長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我爸哼道:「有沒有胡扯,你心中有數。」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來找我?你們想怎樣就怎樣。」說罷,房神婆轉身就要走,村長等人忙跑了過去擋在門口,臉上陪笑向房神婆賠禮道歉。
我暗想,這房神婆真是好大的脾氣,好像別人跟她有仇。
我爸的臉也掛不住了,「那河裏當真有妖?」
房神婆看了我爸一眼,冷笑道:「怎麼,你怕妖?」
「若真有妖,倒也不怕,只怕人比妖更可怕。」我爸針鋒相對,「河水兇猛,你覺得兩個孩子能在河上呆一個晚上?」
房神婆反唇相譏,「貪生怕死,那又何必多言!」
說罷,房神婆轉過身,背對着我爸。
「這個妖婆!我們走!」我爸轉身就走。
村長等人忙將我爸攔住,苦着臉道:「這關係到我們全村人的性格,寧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我們村不能再死人了,若再死下去,整個村子將會沒人了!」
我爸不以為然,「你們當真相信那瘋婆子的話,以為河裏真的有妖?」
村長說:「不管有沒有妖,我們按照房神婆所說的去做,自然不會錯。」
「那若是我這孩子與那女娃被河水淹死了呢?」我爸問。
「這——」村長頓住,半晌才說,「若這樣,我願以命賠命。」
「哼!」我爸轉過臉去。
「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們吧。」說着,村長在我爸面前跪了下來,「寧先生,你一向宅心仁厚,臨危不懼,為人撈屍,就算再危險也會義不容辭。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我們啊,這關係到我們全村人的性命!」
其他村民也紛紛跪下,苦苦哀求。
「寧先生,你幫幫我們吧!」
「我們村不能再死人了啊!」
……
我爸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房神婆她的話,不可全信。若有河妖,為什麼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遇到?而且,這關係到我孩子的性命。若是我,倒也豁得出去,但孩子……」
說到這兒,我爸朝我望來。
我知道,我爸是擔心我的安危。其實我也一直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幫他們。我也不信這世上會有河妖,也不信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而且河水洶湧,我是親眼所見,雖然我水性還好,但不能保證我能在河上呆一個晚上而安然無恙。
畢竟,一頂舊花轎在如今的陰陽河上,跟一片落葉沒什麼區別。
但是,看見村長以及村民下跪求我爸的這一情景,我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這時候,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他們的希望,若讓他們失望,實在於心不忍。
「爸,您從小教我,撈屍人要身正氣正,渡人渡己,既然村民有求於我們,您還是應了吧。」我考慮之下,答應了下來。
我爸讚許的看着我,又微微嘆了一口氣,向村長點了點頭。
村長和村民對我們父子二人千恩萬謝,我急忙過去將村長和村民扶起來。
房神婆轉過身來,冷着臉,「寧家父子,既然你們答應,便不能反悔,一切都要聽我安排,成婚事宜不能有任何差錯,否則,惹惱了河妖,你們誰也承擔不起。」
父親冷哼一聲,「我們父子是看在村民的面子上才應了下來,我們可以聽你安排,要是兩個孩子有半點差池,我必讓你賠命!」
村長急忙橫在父親和房神婆中間,讓兩人消消氣。
接下來村長組織村民張羅我和靈靈的婚事。
晚上十一點,村長牽來一匹白馬,新郎騎馬,六童迎親,正是應了靈靈口中『郎騎白馬來,花轎簇紅鮮』這首詩。
我騎着白馬在眾人的擁簇下來到寶塔旁,房神婆攙扶我下下馬,進入寶塔,寶塔中,有些昏暗的轎子內鋪着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
靈靈靜靜的坐在轎子中,她還是昏迷不醒,身穿玫瑰香緊身上衣,下罩大紅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腰帶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頭頂着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