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軍選擇的再次炮擊方向是西面的寧海門。
天蒙蒙亮的時候五百隨軍勞役就來幫忙搬運火炮,雖然六磅炮總重量不超過一千一百斤,炮身重不足五百斤,但是要在被挖得溝壑縱橫的營地間轉運五六里也需要做足配合。
工兵早就預設了炮車行進的路線,通過溝壑的臨時橋樑已經架設完畢,絕對能夠承受兩千斤以上的載重。
很快火炮全部到位進行安裝調試,晌午之時十二門野戰炮再次怒吼。
「不對啊!」在瞭望哨觀察的炮兵觀察員發現了端倪,四個弗朗機教官立刻來到瞭望哨用千里鏡觀察。
看了一會兒,拂朗亞蘭達肯定道:「那裏已經不是真的炮位,敵人很狡詐,他們隱藏了火炮,那些被遮掩的應該不是,最起碼大部分不會是。」
額弘略無所謂道:「其實敵人這樣做也沒什麼大用處,我們逐次摧毀城頭火炮就是為了使得明軍奪城之時不被敵人炮火襲擊,他們主動轉移了火炮跟被我們擊毀有區別嗎?」
拂朗亞蘭達道:「在攻擊城頭之時區別不大,但是以後就說不準了,誰知道敵人會把從城頭轉移的大炮藏到哪裏去了?那些大炮突然加入戰場之時一定是一場災難。」
宋鵬飛也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了異樣,他立刻來到幾個弗朗機教官和炮兵主官中間聽取他們的意見,他已經親自再次觀察過了炮擊效果,三四個被打得現了原形的假炮位赫然在目。
拂朗亞蘭達請示道:「宋大人,城頭的敵軍幾乎看不到,我軍炮火打到的只不過是一文不值的麥草和木頭而已,您認為我軍的炮擊還有必要繼續嗎?」
打炮的成本其實是很高的,發射兩顆六磅炮彈就意味着一個普通營兵的一個月餉銀扔出去了,要是只打到木頭和磚頭真不能這樣干,暴殄天物啊!
宋鵬飛思慮片刻後堅定道:「打,接着打,建奴在金州城頭佈置的紅夷大炮重量普遍超過兩千斤有的甚至於接近四千斤,要移動不是那麼容易,一定還在城頭。
否則建奴用不着欲蓋彌彰,明明白白讓我軍發現城頭空無一物豈不是省去了佈置假炮位迷惑我軍的麻煩。」
拂朗亞蘭達同意道:「宋將軍說得對,我們不管真假接着打炮消滅一個個的炮位,真的假不了。」
明軍炮兵鍥而不捨,又打了一個時辰後終於打出來一門紅夷大炮,炮兵們得知消息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他們發現不是做無用功後幹勁十足。
十二門火炮一直不緊不慢打到下午終於把所有的真假炮位都篩過了一邊,發現並且摧毀了三門紅夷大炮。
雖然取得了戰果但宋鵬飛還是憂心忡忡,因為後金軍隱藏了幾十門火炮,這就是潛在的危險,無論怎麼穿戴盔甲也防不住火炮直射,不能夠找出後金軍的火炮總是讓人如芒在背。
秦妡怡帶着三百六十女兵乘坐老閘船來到狼窩堡港口之時,這裏已經有三個泊位可以使用,由於這裏具備天然深水港的條件,因此修建泊位事半功倍,泊位完全能夠滿足數千噸級戰船靠岸。
港口已經有一個百總炮兵在等待接受火炮,負責運輸的衛所軍已經找齊了搬運大炮的人手,金州前線多出十四門野戰炮,攻堅能力倍增不在話下。
港口、狼窩堡和連接金州的不到二十里大路都是今年必須完工的主體工程,黃漢要求把路修結實了就是為了能夠快速轉運野戰炮。
秦妡怡率先享受到了走在大路上的感覺,炮車、獨輪車、馬車組建的隊伍超過兩千人。
修路工程還沒有結束,應該是修了一大半,目前能夠保證十二磅野戰炮車或者大馬車單向通過,完成後可以並排跑兩輛十二磅野戰炮車。
秦妡怡帶着人馬風塵僕僕往金州營地趕,忽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突如其來,一些剛剛成為隨軍勞役的漢民頓時亂了起來,幾十個人扔了轉運物資的獨輪車開始亂跑。
馬躍鳳立刻大聲道:「女兵營以秦將軍為中心快速結陣。」
訓練了大半年的女人一點點也不比普通營兵差,她們立刻出現在平時訓練時的位置,手裏的鳥銃平端,火繩已經點燃在緩緩燃燒。
這裏只有秦妡怡和馬躍鳳有戰馬,也只有她們兩人頂盔摜甲。
因為黃漢知道軍隊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