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天!連馬腿也沒砍着,一鍘刀堪堪砍到了馬腳!不要緊,效果一樣!
被砍掉一隻馬蹄的戰馬一聲悲嘶,「轟隆隆」跪倒。
葛爾呱發現不妙想棄馬已經來不及,被慣性直摔出去,手中斬馬刀也飛到離他五步遠落在地上發出「當朗朗」脆響。
敵人落馬如此戰機久經戰陣的黃漢怎麼可能放過,他飛身躍起,雙手握刀對準建奴奮力劈砍。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葛爾呱正在掙扎着起身,就聽見「咔嚓」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一刀真狠,真真正正的斜肩鏟背,鍘刀從葛爾呱的右肩窩位置斜斜的砍進身體深達兩尺,幾乎把他一刀兩斷。
鮮血狂飆濺了黃漢一頭一臉,帶着體溫的熱血甚至濺到了黃漢嘴裏,鹹鹹的、腥腥的,滿是戰場的味道。
黃漢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拔刀,誰知連敵人屍體都帶了起來也沒有拔出鍘刀,也不知是不是被骨頭卡住了那個圓洞。
黃漢忽然發現了敵人掉落在前方的兵器,歡呼一聲再也不管那柄鍘刀,躥過去撿起了如同老朋友般的斬馬刀。
雖然這不是自己以前使用的那一把,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呢,有了這把刀在手,黃漢的戰鬥力最起碼提升三成。
剛剛痛快了幾秒鐘,黃漢忽然頭皮發麻,因為他清楚的聽見建奴來的方向傳來了馬蹄聲,很明顯不止一騎,事不宜遲,趕緊撈點東西跑路。
此時扒敵人的鎧甲恐怕來不及,況且被砍死的建奴身上的那件精鐵凱甲樣子很慘,不經過大修補,根本無法穿着,黃漢放棄了搜敵人屍體果斷跑向戰馬,目的是解下敵人馬上的褡褳和攜帶的弓箭。
戰馬何其無辜,被砍掉了一隻馬蹄在地上悲嘶,黃漢準備給它一刀結束戰馬的痛苦,因為少了一隻馬蹄的戰馬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那匹戰馬仿佛意識到生命即將終結,求生的本能使得它一躍而起,瘸着三條腿居然往回跑了。
黃漢正準備三步兩步趕上斬殺戰馬,發現建奴已經出現,而且是五騎以上,很明顯敵人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狀況,一個個打馬如飛而來。
「娘的!到手的鴨子飛了。」黃漢罵了一句,根本不敢浪費時間妄圖繳獲弓箭,急急忙忙往林子裏跑。
追兵騎術不錯,僅僅用雙腿控馬也能保持馬速,並且可以在馬上開弓放箭,玩命奔逃的黃漢幾乎聽見羽箭破空而至,他不管不顧努力加速向前,他知道唯有鑽入密林深處才能夠逃出生天。
幾息時間而已,追來的七個建奴射出羽箭的總數多達三十支上下,黃漢只覺得後背被重擊兩下,他知道肯定是中箭了,但是他沒有絲毫減速,也不考慮看看自己是否受傷,只是玩命往察看過的逃跑路線狂奔。
建奴追進了林子,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就沒法騎行,他們用黃漢聽不懂的語言嘰里咕嚕一番後就開始退出樹林。
那是阿爾岱命令手下別追了,他告訴大家逃跑的那個人應該活不成,因為有兩支箭射中了那人的後心位置,是否找到屍體並不重要。
這些建奴騎兵都是好獵手,他們都瞧見了中箭後依舊往林子深處躥的敵人,他們知道中了箭的野豬也一時半會死不了,總要沿着蹤跡或者血跡才能夠得到獵物,有時候說不定要耗費一天一夜。
這一大片林子很密,鬼知道跟蹤敵人等到他倒斃會是什麼時候,有這個必要嗎?
後金軍又不存在以首級換軍功的制度,他們只在乎搶劫效率,很明顯落荒而逃的敵人破衣爛衫看上去就不會有什麼繳獲。
阿爾岱他們回到官道看到了充當尖兵的馬甲葛爾呱橫死的現場後,更加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因為發動襲擊的人居然連真正的武器都沒有,使用的是一柄鍘刀,想必應該是某個被大金軍殺了親人的漢子來找機會報仇而已。
建奴們哀嘆葛爾呱何其不幸,死在一個漢人老百姓手裏實在太冤枉。
阿爾岱也是鬱悶無比,他再次提醒手下,這裏是大明腹地,危險無處不在,以後要以此為戒,進入深山密林之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建奴們不尋找襲擊者的屍體讓黃漢輕鬆了許多,當他意識到沒有建奴在身後窮追不捨之時終於停止奔跑,扶着一棵大樹喘粗氣。
第六章:到手的鴨子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