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峰一番話為木匠皇帝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遠比他當初見到陳明峰呈現的世界地圖更為震撼。
朱由校以往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北邊,面對建州女真步步緊逼攻城略地,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應對,對來自北方的塘報異常重視,腦子裏所思所想的多是遼西局勢,而陳明峰關於遠洋貿易的言論的確打動了朱由校。
朱由校仔細詢問了關於西班牙和日本的貿易,陳明峰一一作答,他對日本所知不多,僅有的印象來自手底下的頭號幕僚長王承,不過應付一無所知的木匠皇帝是綽綽有餘。
大明對日本根本不關注,萬曆年間和日本在朝鮮戰場硬碰硬幹了一場大獲全勝,猴子一命嗚呼,老烏龜德川上位開啟了漫長的德川幕府時代。天啟年間,德川幕府尚未閉關鎖國,但是距離鎖國時間窗口也不遠了。
起碼陳明峰玩過太閤立志和信長野望,對沿海的幾個日本大名諸如島津家、鍋島家、毛利家也大約知曉,言及日本德川幕府陳明峰侃侃而談贏得朱由校陣陣讚賞。
君臣二人談興高漲,沒聽見南書房的大門悄無聲息的推開,一陣香風裹挾着清脆的笑聲飄了進來。
「皇上,王子殿下。」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膜,陳明峰不用轉身也知道是誰了,除了這位喜歡亂拋眉眼的「奉聖夫人」客印月,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人膽敢不經通報便擅闖皇帝書房的人了。
客印月當日見了陳明峰一眼便喜歡上了,這位帕努瓦斯王子不僅人長得玉樹臨風,而且博學多才學識淵博,說話又好聽,客印月連一絲一毫的矜持都不顧了,媚眼汪汪的恨不能倒在陳明峰的懷裏。
可惜這位王子殿下對自己的示好毫無反應,讓客印月好生煩惱。
客印月知曉朱由校每日必招陳明峰入宮,可以靜心打扮了一番主動前來南書房,就為了近距離接觸他。
她就不信,以自己的魅力不能吸引這位王子殿下。
客印月未語先笑,渾身上下珠光寶氣,一襲金色長袍乍一看比皇后都貴氣。
「乳娘。」朱由校見到客印月就開心,輕聲喚了一句。
「見過……月娘。」陳明峰原本想說「見過奉聖夫人」,瞧着客印月精緻的一字眉那麼微微一挑,便知道這話說不定臨時改口喊了月娘。
客印月抿嘴而笑,款款走向朱由校,卻在陳明峰身畔停下腳步,膩聲問道:「皇上和殿下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懷?」
朱由校指着陳明峰笑道:「明峰和朕聊些東夷的事,沒想到明峰對東夷也知之甚祥,許多見聞朕聞所未聞。」
客印月輕笑道:「奴家也想聽殿下說些番邦趣事呢,不知道殿下幾時得閒,奴家在咸安宮掃榻以待。」
陳明峰正色道:「恐怕要讓月娘失望了,我不日便要動身前去江南,安頓族人,實在分身乏術。」
客印月滿不在乎的說道:「此等小事何須殿下親為,指派上差一人便足以。」
「此事關係重大,唯有我親去才安心。」
「皇上,」客印月朝着朱由校走了兩步,熟稔的挽起木匠皇帝的手臂,半邊身子便靠了過去,溫言軟語的撒嬌:「殿下如此英才人物,自當陪伴皇上左右為皇上分憂,為瑣事奔波不是屈才麼?」
朱由校一向對客印月言聽計從,聞言欣然點頭:「不錯,乳娘言之有理,愛卿國士無雙,朕身邊離你不得,朕既應允你賜你族人棲身之地,愛卿可擇一二族人代辦便是。」
「你看吧,皇上都說了,殿下還要一意孤行違抗皇上旨意嗎?」客印月笑吟吟的說着,目光瞧着陳明峰。
違抗聖命這頂碩大的帽子扣下來,陳明峰也承擔不起,但是開發金門廈門是他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絕不能放棄,心念電轉,轉眼間便有了主意,朝着朱由校和客印月拱手行禮,朗聲說道:「臣蒙陛下恩典,自當為陛下分憂,臣此去江南既為族人安居樂業也為陛下督造新式西夷戰艦,萬不敢懈怠。」
朱由校再度點頭,笑道:「愛卿赤膽忠心……」
「皇上啊……」客印月又開始搖晃朱由校的手臂撒嬌,「督造戰艦派人去便是了,何須殿下親自前往,若不然招工匠來京師便是了,何須殿下離京。」
「嗯,乳娘說
第三十一章 木匠皇帝耳根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