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就這般放他們走了?」那邊的魔帝一臉的不解之色,羅睺分明說的是讓他們死,以他的角度看來,這群大能哪裏肯心甘情願的赴死啊,這一去,無疑是放虎歸山,他們肯定會紛紛躲藏起來,而天機晦澀,想找他們無疑是痴心妄想。
羅睺眉眼裏滿是胸有成竹的笑意,他道:「你呀,這麼些年了,長進倒是長進不少,卻是有些忘記了你師父的手段,我又豈能輕易放他們走,他們體內我早已經埋下暗手,想找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
「況且,這魔界雖說這些年來破敗不少,但是神魔數量如山如海,數不勝數,靠我們幾人殺要耗費多大的精力?他們固然會憐惜自己的性命,卻不會憐惜別人的性命,少不得會在魔界裏掀起一場殺劫,好搜集精血,等他們殺的差不多了,那便是我出手的時候。」
不愧是魔祖羅睺,玩弄人心至此,那位魔帝聽的是一臉欽佩,沒錯,固然是魔界大難,需要神魔獻身,可是哪一位神魔不是自私自利,打着心裏小九九的?
如果是他們團結起來,為自己的性命反抗三界,他們當然同意,可是讓他們用自己的性命拯救魔界,恐怕沒有幾個人肯,正如周樹人先生說過的那句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他們命都沒了,還操心魔界?
可是他們的命是命,旁的神魔性命就未必是命了,這些神魔必然會大殺特殺,促成那血靈封天大陣的成型,自己肯定會偷偷躲起來,試圖在大戰之後獲得自由,得那一線生機,畢竟他們不如此做,也是必死無疑,魔界一敗,三界可不會容納他們這些魔界餘孽的。
但是他們想不到自己身上早已被羅睺種下符篆,性命都在這位一念之間,只要時候一到,這位定然就會收割他們的性命。
「師父英明,徒兒受教了。」魔帝恭敬的道。
「魔祖此法委實為我等省了不少的力氣,確實是好法子。」那三位聖人的扎羅亦是出言稱讚道。
羅睺卻是擺了擺手,神色中只有淡然:「好不好法子的,都是彌補我當年的過失,倘若當年我不曾帶那件寶物,意圖一次吞併三界天道,倒也沒有今日之事,還連累諸位道友隨我一起身隕,委實有些過意不去。」
殿內其餘四人一時默然無聲,是啊,好不好法子,他們都是必死無疑,結果又有何不同?
「徒兒,你可曾恨我?」羅睺看着魔帝,看着他還活在這世上的唯一一個弟子,發聲問道。
「徒兒不恨!」魔帝神色激動,「當日徒兒不過一塊靈智未開的凡石,經師父點化,得享魔帝大位,為魔界存亡而死,徒兒心甘情願。」
羅睺長長嘆了口氣:「你恨不恨的,也已無關緊要,我等都沒幾日好活了,諸位,還請去做準備吧,血靈封天大陣可不只是需要精血的啊。」
那三位聖人見他神情有些低落,也是心頭鬱郁,是啊,他們都沒幾日好活了,要說怨恨,他們身為聖人卻要為羅睺的作為買單,心頭如何能暢快了,可是不暢快又如何,便是他們什麼都不做,亦是要殞身的。
是以他們齊齊應了一聲,便各自離去,空蕩蕩的大殿內,一時只剩下魔祖與魔帝這一對師徒了。
……
八百里獅駝嶺,獅駝洞。
三名大妖正圍在一方巨大的石桌前,推杯換盞,好不痛快,只見那三妖,一名青面獠牙,鬃毛如針,赫然是一頭青面獅子;一名圓目方耳,長鼻黃牙,卻是一隻長牙老象;至於這最後一名,卻是個俊秀的年輕人模樣,眸光似劍,鷹鼻如鈎,丰神如玉,卻一臉的桀驁,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凌厲氣息。
這三名大妖中,赫然是這年輕人坐在最上首,以他身份最高。
「大哥二哥,聽聞那頭蜈蚣和那幾隻蜘蛛已經被盡數降服,想來不久之後,唐僧師徒幾人便要入境,你們可得讓小的們看緊點,加緊巡邏,莫要讓他們從咱們眼皮底下溜了過去。」那年輕人說道。
青面獅子和黃牙老象互相看了一眼,都瞧出了彼此目光中的無奈,陪着這位祖宗下凡為妖也就罷了,可是他的心思他們還不曉得嘛,那裏有半分在那唐僧身上?
青面獅子輕咳一聲,道:「三弟啊,你莫嫌棄大哥囉嗦,那位焚天大聖是一等一的神通廣大,前些日子的動靜和那鐘聲想必你也聽了,他如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