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姜游自然是在店裏的。
常立章和金澄到蟲屋的時候,他正在坐在二樓的工作枱前寫摺扇。最後一筆落下後,姜游把毛筆擱在硯台上,抬頭說:「你們到了啊,等下,我拿兩個椅子過來。」
姜游拖了兩張椅子出來,又吭哧吭哧地跑到樓下,從冰箱裏拿了三瓶烏龍茶和四根冰棍,他分了一根給坐在櫃枱後的林昱,接着便上了樓。
姜游他一邊拆冰棍的包裝紙一邊說:「外面很熱吧?」
「還好,就走了一小段,到了店裏就涼快了,」常立章說着從包里拿出了個盒子,「一個小玩具,給你兒子玩的。」
「太客氣了。」姜游伸手接過盒子,裏面是一個啄木鳥捉蟲玩具。
「你兒子呢?」金澄問。
姜游朝側臥方向看了一眼,「在房間裏玩呢。」
姜游拿着盒子走到側臥門口,敲了兩下門後再扭開了門。
常立章和金澄透過門縫往裏面看去,房間裏有兩個小孩,一個是薑末,一個是大概十二三歲的女孩。
「薑末,你還記的常叔叔嗎?」他把盒子塞到薑末手裏,然後指了指站在牆角的早教機械人,「你的小機械人,也是常叔叔送的。」
芸芸有些好奇的往外看去。
姜游把薑末報到門口,「來,說謝謝常叔叔和金哥哥。」
薑末咬着手指。
見狀,常立章說:「讓他們小孩子玩,我們大人聊大人的。」
姜游放下了薑末,他問芸芸:「房間裏悶不悶,要不要去院子裏玩?」
芸芸搖了搖頭。
關上門後,姜游在工作枱後坐下,他拿起摺扇,扇了幾下風。摺扇上寫了『大道無門』四個大字,字跡圓融舒達。
「小姜你這個字寫的不錯。」常立章說。
「還行吧,好久不寫了,」姜游看了看扇面,「科長的字好,我門上蟲屋兩個字,就是她寫的。」
常立章回憶着牌匾上的字,他說:「是不錯,現在年輕人毛筆字寫的好的少了。」
「你打算賣這個扇子嗎?」金澄問。
「有人看上了就賣,反正成本很低的,你喜歡我送你幾把,」姜游把扇子放到一邊,「你們要回楚城了嗎?」
常立章回答說:「我下周一回去,下月再來,小金這個暑假都在唐江。」
「周一啊,就是明天咯,」姜游算着日子,「小金以後也打算留在唐江嗎?」
「他又做夢了。」常立章說。
姜游的表情嚴肅了些,「夢到什麼了?」
金澄把他的夢和姜遊說了一遍,然後常立章說:「管清彤讓他留在唐江,但是我和小金都覺得,她隱瞞了一些東西。」
常立章看了金澄一眼後他繼續往下說:「上次在久靳山,蘇望舒匆匆停留了幾日便去了燕京,若不是你和小唐來了,說不定我們連圓泰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不是懷疑管清彤他們,他們的作風我是了解的,總是大義在前,但是,」他停頓了下,又嘆了口氣,「圓泰走的時候,把小金託付給了我,我肯定要照看好他的,他不是第一次做預知夢了,所以一開始我也沒有重視,但現在看那邊的反應,我覺得這次可能會卷進很嚴重的事裏面,我呢,」他苦笑了一下,「我是沒什麼本事的,所以我思來想去,就想請你照看他一下。」
金澄的表情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他說:「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鄭前輩的後輩,就是我的後輩,」姜游應承了下來,他說:「老常你也太見外了,久靳山的事,後續要不是你和邵朗幫忙遮掩,我和科長肯定是要吃處分的。」
「哪有,如果不是你和小唐……」
「行了行了,再這麼你客氣我客氣下去,天都要黑了,」姜游把吃完的冰棍棒子扔進垃圾桶里,「你下月來,就是等研究所搬完後過來?」
「是的,」常立章看了金澄一眼,他說:「小金,你去樓下吧,我有話要和小姜說。」
「好的,我去找林哥聊天。」金澄利索地站了起來,走下了樓。
店裏有兩個顧客在挑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