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鴉兒說,相州的麥子快要熟了。
信里夾着壓乾的一隻麥穗,李明樓捏起對着窗外的日光轉着看。
&子已經長這麼大了啊。」她好奇的問元吉,「我們這邊的麥子也長的這樣了嗎?」
整個淮南道的民生都被她掌控,但並不是說小姐就要四體勤五穀分。
李明樓的馬車行駛在外,沒有下過農田,更沒有和民眾們一起勞作,她只是看花賞景玩樂,但並沒人指責她不知疾苦不為表率。
人人都知道勞作是他們的事,只要楚國夫人能讓他們這樣安穩的勞作就可以了。
元吉雖然也不勞作,麥子還是見過的,含笑點頭:「我們的麥子已經收了,長的比這個還好。」
李明樓不懂這些,道:「那邊偏遠,又一直征戰,能長成這樣很不錯啦。」
相州算什麼偏遠啊,元吉想,但小姐說遠就遠吧,他點頭應聲是,看到李明樓放下干麥穗,又從信紙里捏起一根馬尾巴草.....編的小狗。
乾枯的馬尾草不再毛茸茸,小狗乾癟癟的丑。
李明樓舉在眼前晃啊晃,笑:「是去麥田裏摘的草,麥田裏還有草呢。」
到處都有草!這有什麼稀奇的!元吉想,閒的嗎?當然是說武鴉兒,閒的沒事摘麥子又拔草,不用打仗了嗎?在相州養老了嗎?
&姐。」元吉歪頭避開擋在眼前的馬尾巴草,問,「武都督還說了什麼?」
除了經過農田,麥子熟了,馬尾巴草能編小狗。
相州的麥子熟沒有熟,草能不能編小狗,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跟如今的形勢有什麼關係?
李明樓哦了聲舉着馬尾巴草在耳邊,低頭看信:「這一段相州的天氣很好,相州境多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主動來投軍,雖然這些人不能充作主力,但也能增加了不少兵力。」
這總算是正經事,元吉點頭:「養兵是必須的,安康山登基之後,征戰只會更激烈。」
李明樓點頭一手捏着馬尾巴草,一手輕輕沿着信上的字滑過:「他們要把相州以北收復,和漠北相連,和平盧范陽相連,這樣整個東北就像打造成一張硬弓。」
她嘴角微微笑,手在紙上畫一張弓。
&越重,射出的箭才能更有力。」
元吉思索道:「所以暫時他們不會跟京城的叛軍對戰,但朝廷只怕等不及。」
安康山登基更加刺激了麟州君臣,四周都在征戰,手握大軍的武鴉兒卻安坐相州屯兵種地.....
麟州的君臣要急死了,最嚴重的還不是急死,而是恨死。
李明樓手指在信上滑來滑去,漫不經心道:「總不能因為他們等不及,就白白送死浪費兵力,在前邊打仗的不是他們,現在讓我們打京城,我們打嗎?」
元吉斷然搖頭:「當然不能。」
雖然看起來京城被四面圍困了,但安康山的叛軍可不是豆腐渣,確切的說不是安康三被圍困,是安康山沒有攻打四周,他如果下令攻打,不知道看起來平穩的四周府道多少會分崩離析。
淮南道也不敢逞孤膽英雄。
&晚是要打的,不能太早。」李明樓道,又停頓下,「但也不能太晚。」
京城之戰他們當然要參與,元吉來了興致,起身搬來輿圖:「只要等宣武道收整穩固,等中禮能率河南道萬無一失協助,再有人與我們雙面夾擊......」
李明樓伸手指着輿圖,笑:「這個有了,武鴉兒嘛。」
他的確是最能與安康山勢均力敵的,元吉點了點頭,也是最合適的,但並非是最可信任。
&聲東擊西,誰圍魏救趙,這個要分清楚。」他說道,「安東之戰的事,不能再出現了。」
李明樓看元吉:「我跟他商量商量?」
這可是足以封侯拜相的大功,為了此大功,武鴉兒一心蓄力為一擊必中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能商量?元吉看着李明樓圓圓亮亮的眼,道:「好,他要是不肯,他娘在我們手裏,孝兒他們在他身邊,他打下來,我們就去搶他的。」
李明樓道:「不用搶,將來,他的都是我們的。」
武鴉兒快要死了,等他死了,他的一切都將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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