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說道:
「公子,那一晚臨淄陷落的原因想必公子知道,是蘇秦派人開了北門。這是過去的事情,但我在帶族人逃亡的時候遇到了秦軍精銳,原本以為我一族必死,這時白暉出現了,不但命人送我出城,還指點我如何保下齊國。」
「什麼?」
田法章與田文都驚了,他們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一件事情。
田單倒是淡然,語氣平靜的說道:「是白暉告訴我,退守即墨,同時守住莒,兩城互助可留存齊國最後的力量,而燕國的力量短則三年,長則五年必會消耗一空,那個時候就是復齊之時。」
田法章整個人都呆了。
就是田文都瞪圓了眼睛,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田單從懷中拿出兩隻竹管:「這就是秦國的大河君白暉當時交給我的,他告訴我,準備復齊的時候,這就是必勝的力量。但是!」
田文追問:「但是什麼?」
「但是,當我想去佔據莒邑的時候,姜氏卻重新出現,而且擁有的糧草、軍械遠遠超出我的想像,還有商人在不斷的把大量齊國丟棄的軍械,糧草運往莒邑。」
田文說道:「崔壹葉曾是白暉的門客,你的意思是,姜氏只是一枚棋子。」
田單沒回答,將兩隻竹管放在小案上:「這兩隻竹管我一直貼身帶着,從來都沒有打算打開看。我請公子到洛邑,不是相信天子,而是要請秦國作主。」
「妙計。」田文輕輕一拍大腿:「若崔壹葉真是白暉的暗子,那麼秦國就不敢推姜氏成為齊王,這杯苦酒,白暉還要自己喝下去。」
田單重新把兩隻竹管放回了貼身處:「這兩隻竹管,我不打算打開,再等三年。」
田法章問道:「你不好奇嗎?」
「好奇,但眼下打開怕亂了心。這竹管內一定是必勝之策,但若時機忍不住提前使用,怕是連即墨都守不住了,所以必須忍。」
「我贊同。」田文認可了田單的說法。
田單問道:「薛公,楚國是什麼意思?」
田文回答:「楚國公子子蘭也猜測崔壹葉是白暉的暗子,楚國想要攻打魯國,怕崔壹葉藉機出兵也攻打魯國,兩位有所不知,莒城眼睛人強馬壯,軍械、糧草、兵馬充足。若是聯合即墨反攻,勝負都是五五之數。」
「這麼強?」
「對,就是這麼強。那麼,軍械、糧草從何而來。只說是商人交易,商人有那麼多軍械嗎?姜氏當年是逃亡的,他有那麼多財貨去向商人購買?秦國巴蜀的商人,絲毫不加避諱的沿大江而下,一直到達姜氏控制的碼頭。」
田文說完之後笑了:「白暉連掩飾都不作,那麼他依仗的是什麼?」
田單回答:「十年不攻!」
田文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十年不攻。這個約定等於五國與秦國十年不開戰,我查過了,盟約之前莒邑無數作什麼還小心翼翼,盟約之後,便再無顧忌。」
田法章站了起來對田文長身一禮:「請薛公教我。」
「我沒辦法,若說分齊而立,此事你不會同意。若說讓你攻莒,先不說勝負如何,這名聲誰背得起。如今之計,只有引楚國與莒邑開戰,然後公子再接管。所以我請楚國人前來,不是會盟,而是利用。」
田單點了點頭:「就依薛公之策。」
接下來,田法章見公子子蘭,開始執行田文的計劃。
相比起田法章偷偷摸摸的見田文,白暉卻是光明正大的在洛邑城東迎接姜汐以及崔壹葉。
「哈哈哈,小葉!」白暉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崔壹葉卻是一臉苦:「大河君,你這麼明目張胆的派商隊往來於莒,我的壓力很大。此時又這般高調的迎接我,怕是天下人會說些什麼?」
「說,讓他們說。誰不服就亮刀子。」
這話,放在兩年前白暉絕對不敢說,但現在,那怕秦軍主力不在咸陽,宜陽的兵力大半都調往北邊,可白暉依然敢說這樣的硬話。
崔壹葉為白暉介紹了他的伯父姜汐。
姜汐長身一禮:「姜氏謝過大河君相助。」
第二六八節 洛邑城門前